平西王的军队从早上一直打到傍晚,却也没一个人能登上灵州的城墙。
晚上时赵武平统计战果,叛军亡两千余人,伤者不计其数,这还没算在护城河里淹死的。
与之对比,守城军士只死了不到一百人,伤五百。
如此叛军又进攻了两天,灵州城上的军民是越战越勇,平西王的军队却是越战越没底气,越战越虚弱。
因为在时他们只能一天吃一顿饱饭,这还指的是攻城军士,其他人一天只能喝上一顿野菜稀粥。
就在这节骨眼上,李先顺又给叛军来了几剂猛药。
在第四天进攻时,发现城上出现了许多百姓,男女老少都有,还有抱着婴儿的。
他们抻着脖子挥着手,七嘴八舌冲城下喊。
“二狗剩子,我是你哥呀,不要信平西王的瞎说,钦差大人没有为难我们,我们都很好!”
“二愣子啊我是你娘,别当兵了,回来吧,你看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大胖丫头~”
“三蹦子呀,我是你爹,别和叛军在一起啦!”
“刚娃子,钦差大人说了,只要你回来就既往不咎,爹还指着你养老呢!”
“二拐子,我是你叔~不要再执迷不悟赶快回家吧~”
一时间亲情的呼喊此起彼伏,闻之让人揪心不已,潸然泪下……
“哎呀,那是我爹,爹,儿子在这呢!”
“那是我娘,那是我娘呀~”
“花儿~孩他娘我在这,在这呀!”
像潮水般涌来的叛军纷纷停住脚步,很多人对着城头招手,有的直接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这时城楼上出现了许多拎着木桶、饭盆的军士,里面有黄澄澄的粟米,冒着热气的羊肉,白花花的大饼。
这些军士有的用勺子把粟米和羊肉盛出来,有的高举这大饼,对城下的叛军高呼:
“弟兄们,钦差李天顺大人知道你们都是被迫的,赶紧弃暗投明吧,香喷喷的饭菜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啦~”
“吃的,是吃的!”
叛军们眼睛也像饿狼一样发出绿光,肚子好像一面空鼓,发出接连不断的“咕咕”声,连手里的刀枪都有些握不住了。
这时别说是羊肉大饼,就算有一块臭肉,他们也会狼吞虎咽吞下去。
这还不算完,就见又有几十个军士抬着木箱的军事来到城头。
箱子打开的瞬间,就见里面全是金锭和银锭,在早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赵武平对民脂民膏,钦差大人说了,但凡有投降者不但不追究罪责,每人还会发五两银子路费,让你们回家团员。”
城下的叛军一阵哗然,虽然在他们中只有一少半人的亲人在城里,但不想在为平西王买命的想法,仿佛像流感一样快速感染着每个人。
呆立在城下谁也不去攻击,也没有人敢轻易后退。
远处的叛军营寨前,平西王这次真吐血了。
没想到李天顺会给自己来这一手,更没想到他会用钱来收买人心,最最要紧的是,这些黄金和白银可都是自己的。
李天顺这个混蛋王八蛋,居然拿我的黄金和白银来对付我……
平西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吼叫着下令督军强迫军士攻城。
可即使当场打杀了不少军士,还是无人愿意上前,更有一些军士反过来和督军队杀在一处。
为了避免更大的混乱,平西王只好下令暂时停止攻城,把部队全部收回军营。
但有句话说的好——人心散了,兵就不好带了。
当天夜里,又有许多士兵逃离了队伍。
开始时,平西王还命令自己的亲兵卫队前去抓捕,可根本就抓不过来。
初步统计至少又跑了三万多人,只剩不到四万人的嫡系效命自己。
半夜时分,平西王的大帐中,了凡巴图对他道:“王爷,照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想个法子应对才好。”
此时的平西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脸上满是疲倦,眼中充满血丝,像只被困的猛兽,还是饿了好几天,既疯狂又无力那种。
他看向了凡巴图道:“将军,你说该怎么办?”
了凡巴图想了想道:“如今只能与李天顺正面交锋,只有这样您才有翻身的机会。”
平西王哭丧着脸道:“这个李天顺狡诈得很,怎会轻易出城与我们交战?”
了凡巴图笑了笑道:“你们齐国有句话叫点将不如激将,王爷可以这样……”
平西王听完后一拍巴掌道:“好主意,这还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下令去布置……
从平西王军营回本部的路上,了凡巴图一直沉默不语。
跟随他的一名亲随见主帅情绪不对,凑上前小声问道:“将军您怎么了?”
了凡巴图叹了口气道:“我心里堵得慌。”
亲随道:“您不是刚给平西王出了条妙计吗,属下想这回一定能夺回灵州。”
“我想的不是这个。”了凡巴图道:“我想的是平西王的运气不好,遇到了李天顺这样的对手,就算现在胜了,以他目前的实力想图齐国已不可能。”
亲随知道了凡巴图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