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伤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如果是在这种剧烈相互运动的过程中被刺中的...”
“伤口的形态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规整’了。”
在完成刺入与抽出一次刺击行为时,刺击人和被刺人在瞬间的体位变化,会直接影响刺创创口的大小及形态变化。
就像是拿刀切苹果,如果下刀的时候苹果在案板上滑走了,切出来的就不可能是规整的两块了。
“一般较为突出的特征,就是创口延长且不规则。”
“体位的改变还会改变刺器对创口内抽出时的原有状态,一般表现为一侧创口由内向外,逐渐变浅的‘拖刀痕迹’。”
“可是,松井先生你腿上的创口却非常规整干净。”
“一点也不像是在闪躲运动的过程中被刺中的,反倒像...”
林新一冷冷地看向那始终瘫坐在地面上的松井秀豪:
“像是你安安稳稳坐在地上的时候,被刀扎进去的。”
“我...”
松井秀豪哑口无言。
他根本没想到...
站立着挨刀,跟闪躲时挨刀会不一样。
运动时挨刀,跟静坐时挨刀又不一样。
自残都有那么大的学问,没有文化,刀都不知道该往哪下。
松井秀豪的心在砰砰直跳,而林新一却不留情面地,给与了他最后的打击:
“还有,就是最可笑的一个破绽。”
“你自己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看看你的裤子吧,松井秀豪先生!”
“我、我的裤子?”
松井秀豪微微一愣。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裤:
这是他作案后迅速换上的新裤子,上面没有假血,只有真血,怎么还会有破绽?
“是裤子上的‘破洞’位置出卖了你。”
“要知道,因为衣着的可移动性,以及人体不同体位对衣着的位置影响——”
“比如说,手臂上举,衣服也会跟着上移。”
“所以,人在坐着的时候被刺中,和站着的时候被刺中,衣服上出现‘破洞’的位置也会大不相同。”
“在实际的检验工作中,衣着上的刺痕和体表创口常常不在对应位置。”
“这是因为受害人在被刺之后,身体还在运动,体位还有变化。”
林新一微微一顿。
他再次看向那个仍旧无力瘫坐在地的松井秀豪:
“松井先生,你在被刺伤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动吧?”
“是啊...”
“我大腿受伤后一动就疼,还怎么动...”
松井秀豪下意识地回答了两句,脸色却瞬间变得苍白失血。
他显然也反应过来了:
他声称自己是在站立躲闪的情况下,被刀刺中的。
但实际上,他却是在地面上靠着墙坐好,才用刀捅伤自己的。
而在大腿被刀捅伤之后,因为实在难以行动,所以松井秀豪就一直坐在这里,始终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所以...直到现在,他裤子上的破洞,跟大腿上的伤口,位置都是一直对应的。
“你再站起来看看。”
“看看你站起来的时候,你裤子上的破洞,还会在这个位置吗?!”
林新一的质问,彻底碾碎了松井秀豪的幻想:
“一定不会!”
“因为这创口已经告诉我,你是在坐着的状态下,用刀把自己的腿给刺伤的。”
“这和你的供述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而且...”
他缓缓踱步到了松井秀豪身边:
“既然那裤子的刺痕位置告诉我,你在用刀刺伤自己后就没有再做什么大的动作。”
“那除非你还有帮凶替你隐藏凶器。”
“否则,你用来捅伤自己的那把刀...”
“应该就藏在你身边,这些道具箱子里!”
林新一指着松井秀豪身边,那个装满各式道具假刀的箱子,这样斩钉截铁地说道。
松井秀豪的心理防线顿时被彻底击溃。
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仅仅是查验了他的伤势,就还原出了整个案发过程。
就连他捅伤自己的姿势,受伤后采取的行动,都还原得清清楚楚。
“我...”
松井秀豪彻底放弃了抵抗:
“我认罪。”
“是我杀了龟井制作人。”
无形之中,似乎有悲伤的音乐响起。
松井秀豪瘫坐在地上,神色消沉下来,眼角渗出了泪珠。
“因为他觉得怪兽电影已经过时了,还说以后不会再有人看这种骗小孩的幼稚东西...”
“所以,所以龟井制作人要解散我们剧组,彻底抛弃哥梅拉这个系列!”
他就这样痛哭流涕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我...我只是想从他手上,守护我们奋斗了半生的哥梅拉!”
“够了...你这是守护的样子吗?”
“看看你都守护了什么?!”
林新一冷冷地质问着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