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吃好点,都得悠着。掰着手指头算,上回吃肉间隔几天了,今天是不是能再吃了,这次又该给这些肉的来路找点什么理由。
他倒是也偷偷吃过几回。但这种事是不能天天干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频率高了,次数多了,总有被人发现的时候。
沈煦觉得,他为了能把吃好点这件事摆在明面上不被人怀疑,真是操碎了心!
要是可以,他还想养牛养羊养牛蛙养龙虾,然而这些都不现实。唯有养鸡还算容易。
这个操蛋的年代!他的肥牛卷肥羊卷!他的跳跳蛙!他的麻辣小龙虾!
沈煦内心两行宽面条泪。
养鸡的事情谈妥。周大海又问:“四个工人名额怎么分配?”
上水村这么多人,给谁不给谁?
沈煦淡笑,“咱们村这三年来每个人出工的情况都记录在案吧?”
沈云霞道:“当然。不论分粮还是年前分肉分钱,或是评劳动模范,先进个人,都是要看工分的。我全记着呢!”
“劳烦婶子把记录本子给我看看。”
“成!我这就去给你拿!”
“行!那婶子走一趟!大伯,你跟刘叔和陈叔分头去村里通知各家各户,让大家一起去打谷场,咱们趁热打铁,把这事给办了,也好让乡亲们都高兴高兴。自从辣椒油的副业没了,大伙儿都愁眉不展的,难得有这样的喜事。
“再有,火锅底料,食品厂是要赶年关这一波生意的,马上就得投入生产。这四个名额也要快点定下,过两天就得去上班了呢!”
显见得,这名额怎么分,沈煦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按理说,村里几个干部都在,这是上水村的大事,总得商量着一起办。沈煦全揽了过去,有点不大合适。但谁让这名额是他争取来的呢!因此,对他的决定,谁也没说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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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煦翻看着工分记录册,手指轻轻敲击在本子上,一下又一下。等几本册子翻完,他心里大致已经有了底。把册子往腋下一夹,抬腿走去打谷场。
此时,刘金水等人已经把事情告知给了众人。打谷场欢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待得有人看见沈煦,一声高喊,人群自动自发让出一条道。
“三子,你可是咱们上水村的福星!”
“对!三子,你说你莫不是神仙下凡吧!你懂得怎么这么多!”
“三子,往后,你就是我爹,谁要敢动你一下,就是跟我陈二狗过不去!”
这话是看着周爱党等人说的。
有人嗤笑,“噗,陈二狗,你这话让你亲爹怎么想!”
“我亲爹早埋黄土里了,他就是知道,也不会介意。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衣食父母吗!三子就是我衣服父母!反正,三子,我认准你了。以后你要有事,只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兄弟绝不皱一下眉头!”
“哈哈哈,不是说三子是你爹吗?怎么这会儿又成兄弟了!”
陈二狗也不恼,“管他爹还是兄弟,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话糙理不糙。他这一开口,不少人跟着表态,“也算我一个!三子,我没别的本事,但还算有一把子力气。别的忙我可能帮不上,但打柴禾我在行啊!从今以后,你们家的柴禾包在我身上!”
“照这么说,三子,我能给你们家洗衣服啊!你看,你要出车,一个月最少有半个月不在家。田松玉刚生完孩子,身子骨也不好。别叫她累着了,家里有什么活,说一声。我给你们干!”
“对!我也能干!”
……
沈煦眯起眼睛,很好,总算不枉他一再为上水村费神。在经历了辣椒油蓬勃发展到瞬间凋零,再到获得与食品厂的合作,重新开展二次副业等一系列事情后。上水村的人都会打心底里产生一个思想,那就是,只有他能够帮助大家,让大家越过越好!
他就是这么有本事,这么有能力的神人!
如果这个本事和能力只是让他自己越爬越高,自是会引来许多人的眼红和记恨,恐怕还会有人暗中使绊子。但如果这个本事和能力是能够给全村人带来利益的,那么大家自是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
沈煦心里很满意现在这个反响,但面上依旧维持着谦恭的表情。
“我有句话要说!”陈二狗站出来,指着周爱党几人,“不管是豆豉辣椒粉还是养鸡,都不能算他们家的份。还有食品厂的四个工作名额,给谁也不能给他们!”
张丽芬率先跳了出来,“凭什么把我们家排除在外!”
“就凭你们家卖了辣椒油的方子!因为这个,我们辣椒油的副业都没了,你们害得大家有多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现在大伙儿好容易又有了条出路,你们还想来捞好处?美不死你!”
张丽芬周爱党胀得满脸通红,当然不是羞的,是恼的。
“方子又不是我们卖的,我妈都被送去农场了,我们也断绝关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方子确实不是你们卖的。但卖方子的好处你们没得吗?周爱军的彩礼哪里来的,你们分家的那一百块哪里来的?不说全村人的损失,光是卖方子的五百块你们都没掏出来,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