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请了周大海和周明友来家吃饭,一来庆祝乔迁,二来谢过他们这些时日的帮忙。有菜,自是不能无酒。沈煦特意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上等米酒,周大海周明友吃了都说好。见他们喜欢,沈煦便让田松玉找个壶装了点给他们带回去。
周大海摆手不要。沈煦说:“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我城里一个朋友自己酿的。不花钱。”
周大海这才没再推辞。
“大伯,田里的稻子都熟了,是不是该收了?”
临湘省地处南方,一年两熟。早稻收上来,马上就要抢种晚稻。基本等于无缝对接,俗称双抢。其实算日子,前几天就该收了。
周明友一叹:“公社那边前两年不是买了辆拖拉机吗?这玩意儿平时也不大用,双抢的时候倒是能帮大忙,省不少功夫。可是咱们公社底下十几个生产大队,得轮流来。去年没轮上,今天倒是轮上了。不凑巧,开拖拉机的师傅病了。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会开的人。
本来想着不是什么大病,等两天,师傅病好了也行。可没想到他一个拉肚子,拖了几天都没好,听说现在还虚脱着呢!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就该影响晚稻的栽种了。我爸已经吩咐下去,明儿大家伙一块抢收!”
沈煦眼珠一转,“拖拉机还在吗?”
“在啊!公社里头呢!但车在,没人会开,有屁用!”
沈煦笑了,“我会啊!”
周大海周明友同时一愣。
“不瞒大伯,我在城里跟朋友学过两天。”
周大海面露疑惑:“你能行吗?”
“大伯要不信,明儿一早我们去公社拿车,我开给你看看。行,咱们就开回来。不行就算了,怎么样!”
周大海一拍板:“成!就这么着!”
酒足饭饱,送走了周家父子,田松玉上前收拾碗筷,被沈煦挡了,“我来!”
“你累了一天了!搬家,打扫房子,煮饭做菜,全是你做的。我就洗个碗,不费什么力气。以往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还上工呢!”
想到她在周家的日子,沈煦微微蹙眉,“从前辛苦你了。你放心,现在咱们搬出来,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说着,手上却没停,将碗筷收起来,端去外面洗,完全不给田松玉插手的机会。田松玉有些不适应。要说自家男人以前休假回来,也会帮着干点。但也只是搭把手,像这样事事包圆了,是没有的。
没一会儿,沈煦洗了碗回来,又同她商量:“你现在是双身子,不方便。明儿起就别去上工了,等生了再说。我会帮你请假。”
田松玉皱眉:“哪有这样的!村里多少人怀孩子的时候不都照样上工?我这还早呢!离生还有好几个月。好几个月不干活,到时候还得分粮,让村里的人怎么想!再说,如今双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再要人手也不缺你这一个。何况有了拖拉机,能省不少人力了。至于你担心村里人不答应的问题。这也好办,我会花钱把你的工分买足。”
上水村实行人五劳五分配制。可以请假,但有请假次数限制。超出次数就不能请了,除非你自己花钱把工分补上去。
村里这么干的人不少,可都是一次两次。照沈煦的意思,是想把这几个月的都买了。
花的钱有点多。而且这种事在村里史无前例。
田松玉立时反对。
沈煦却说:“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孩子要紧。你要觉得没事干闲得发慌,就帮我个忙。去村里问问,谁家有多余的辣椒,花生,黄豆。你都要了,黄豆做成豆豉。辣椒多备点。我有用。
村里人平时也没个别的进项,能用家里存着的这些东西换点钱,都会乐意。咱们村自己人之间的买卖,属于互帮互助。不算投机倒把。”
有些大队管得严的,只能以物换物。可乡下人哪那么多刚好合适需要换的东西?他们村在这方面还算宽容。但出了村就不行了。
见田松玉皱眉,晓得她的担忧,沈煦又说:“村里人若是问,你就说,我在城里接了份活。有户人家要办酒席,托我做点东西。”
禁止私人买卖,但接活是不算在内的。比如木工,泥瓦工这些。现在的厨师都在正经的国营饭店,寻常办酒席都是自家人弄,有些人家席面多自己搞不过来的,就会请人帮忙。这种活一般量不会太大,自然也是允许的。
田松玉应了,心里有些忐忑,一会儿觉得有这么个贴心的丈夫挺好,一会儿觉得这样的丈夫让她有些陌生,都有点不大像她认识的周爱民了。
沈煦看出来了,没说话。他不可能一直扮演周爱民,一来装得太累,二来他不愿意。他想要做自己,那么总要让身边人慢慢熟悉他的转变。
次日,沈煦跟着周大海去了公社。先将拖拉机全面检查了一番,这才上车开动。头两圈行驶缓慢,毕竟这和他前世开的小车不一样,但发动机制相差不大,掌握起来也快。三圈过后,已顺了手,若不是这车子太差,他都能表演个漂移来。
周大海惊喜万分。
两人开着车回到村里,大伙儿一拥而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稀罕得不得了。
三娃和周双燕在下头扒着他的裤脚:“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