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区分。儒生黄生皆佩剑,儒生必当精通六艺。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儒生是能上马骑射,挥刀杀敌的。
所谓的“书中自有黄金屋”没有半点市场。一切的一切,都要靠战功和刀剑说话。
将后世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酸儒丢到西汉,百分百会被一剑戳个窟窿。戳完不算,更会当面唾弃:无用鼠子,安敢冒儒家之名!
在赵嘉走神的片刻,天子准卫绾和窦婴所请,其举荐之人,除个别之外,当殿被委以盐官和铁官之职,下朝后即可整备行装,数日之后,和诸侯王一同启程。
至于随行护卫,交由大将军窦婴调拨。
窦婴的举荐名单中,没有一名窦氏之人,唯二的姻亲还是由卫绾提出。
窦婴很识趣,刘彻不介意投桃报李。
明白天子之意,窦婴当即起身,行礼道:“敬诺!”
此事处理完毕,朝会基本接近尾声。
见诸臣再无事禀,刘彻挺直脊背,突然放出惊雷,不只炸飞群臣,猝不及防之下,连赵嘉都被炸得头晕眼花。
“划林苑西,设步兵、屯骑、射声三营。”
“云中沙陵县尉赵嘉擢步兵校尉,掌林苑门屯兵;云中部都尉魏悦迁屯骑校尉,掌骑士;上郡司马李当户升射声校尉,掌待诏射声士。”
“少骑更名羽林骑,以平阳侯曹时为羽林校尉,掌送从,次期门。”
“四校尉秩比二千石,各置令丞,掌于郎中令。”
郎中令为九卿之一,秦时设立,汉时沿用,主要职责是守护宫殿门户,后逐渐发展为总管宫殿内一切事物,是为光禄勋前身。
因居于禁中,能够接近天子,必为天子心腹之人,地位十分重要。
少骑为天子亲军,满朝皆知。此时更名羽林,掌于郎中令,算不上意外。
让众人吃惊的是,天子一口气新设三营,而且都是以边郡官员率领。
魏悦和李当户不提,赵嘉区区一个县尉,祖上名声不显,纵然献上良法,且有战功,由五百石的县中长吏,直接拔擢为秩比两千石的校尉,也太过破格。
最重要的是,包括羽林在内,四校尉所部都被刘彻盖戳,明摆着天子亲军。今日之后,长安贵人子弟必蜂拥而至,就为在其中占一席之地。
曹时身为列侯,魏悦和李当户背景雄厚,赵嘉凭什么独领一营?
日后营内招兵,他是否能够服众?
须知长安贵人子弟之中,绝不缺少纨绔。这样的刺头进入军营,他真能压服?届时出现差错,谁来担负责任?
从震惊中回神,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志一同,将目光集中到卫绾和窦婴身上。
满以为这两位会代表众人出声,好歹劝一劝天子。没料想,卫绾和窦婴的确起身,也的确出声,口中的话却和众人所想大相径庭。
“陛下圣明!”
继两人之后,御史大夫直不疑也出声表示赞同。
三位大佬十分默契,加上天子,旁人如想反对,就要面对四重压力。
偏偏事情还没完,朝会上少有出声,乐于做背景的堂邑侯陈午突然站起身,当殿刷起存在感。
陈午对天子设立新营大表赞同,并言次子陈蟜得先帝厚恩,授隆虑侯,虚长二十载,始终未有建树。请入新营,以武建功,为天子发光发热,以不堕祖宗之名。
之所以是次子陈蟜,而不是长子陈须,全因陈蟜不仅为皇后之兄,还尚了三公主,同刘彻的关系更为亲近。
天子和窦太后的矛盾尚不尖锐,但一直警惕外戚。
为宫中的女儿着想,陈氏和窦氏必然要划清界限。同样的,陈氏兄弟之中,必须要有所取舍。
陈蟜因母封侯,封国近五千户,超过陈午本人。和将来要继承陈午爵位的陈须相比,更显得财大气粗。再则,比起陈须,陈蟜虽也纨绔,到底识得教训,又有三公主这层关系在,是送入新营、向天子表忠的最好选择。
陈午当殿献出诚意,刘彻自不会拒绝。
窦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武帝宣布退朝,才从位置上起身,面向少年天子,恭敬行礼的同时,眼底闪过一抹凝重。
群臣退出殿外,赵嘉也随之起身。
升官是件喜事,多少人穷极一生达不到的高度,他已经两只脚踏上。论理该兴高采烈,激动不已,可莫名地,心肝一阵颤悠,仿佛面前正有一座大坑,只等他脚下踩空。
天子旨意传至林苑,李当户大喜,写成书信,就要派忠仆飞送回边郡。魏悦召来文吏,并集合营中军伍,命文吏代笔,为军伍录下家书,一同送回云中。
三人留在长安,同行的骑兵和步卒自然也要留下。为免家人惦念,书信实有必要。
魏悦的举动提醒了李当户,当即一拍脑袋,同样召来文吏,为军伍代写书信。
从午后至傍晚,边军难得没有训练,全部集中在营中校场,排成长队,等着口述家书。
到掌灯时分,文吏终于停笔,揉一揉发酸的手腕,饮下整碗热汤。人虽然疲惫,却还不能歇息,要同小吏一起整理木牍,由魏悦和李当户亲自看过,尽数封缄装上大车,由健仆送回边郡。
这一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