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过来啊。”
顾明昼还在淡声催促,斜卧在软榻上,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身侧的空处,意味深长地道,“怎么,尊上有不能出来的理由?”
沈洱额头沁汗,他方才画阵法时完全没考虑到自己还要出去这件事,现在毁掉阵法已经晚了,如果被顾明昼发现自己设阵想害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本座、本座突然不疼了。”沈洱从地上爬起来,干笑了两声,“不用上药也没事,你奔波一趟很劳累,就不麻烦你了。”
“嗯?”顾明昼挑了挑眉,边翻着手上的育儿书,边淡淡笑着道,“尊上可真体贴,原是心疼我累着,我还以为你是给我下了陷阱圈套想要诱惑我。”
沈洱:“……哈哈,怎么可能。”
兔子毛骨悚然,顾明昼的嗅觉未免也太灵敏了些,险些真被他发现自己的计策!
可现在又该怎么办,难不成他要一直在这个阵法里待着?
沈洱发愁的时候,顾明昼还在看书,竟然一点要过来看一看他的意思都没有,沈洱又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让顾明昼过来,只得在阵法里假装有事要忙。
顾明昼翻开书页,余光瞥向阵法里背对着他不知在忙活什么的兔子,尾巴圆滚滚毛茸茸,像个小小的毛球团子,随着沈洱的动作一颠一颠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
想到小团子的美妙手感,顾明昼低低出声,“沈洱?”
沈洱此刻听到顾明昼的声音简直如同天籁之音般,“怎么了?”
快快快,顾明昼,快过来看看他,最好走进这个阵法里面被烧成灰烬!
顾明昼拄着下巴,似是十分感兴趣般盯着他,笑意沉沉道,“尊上在忙什么?”
沈洱故作矜持,神秘兮兮地道:“本座在忙的事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哦。”顾明昼转过脸去,继续看书。
眼见他居然一点都不上钩,沈洱急了:“你想知道吗?”
顾明昼险些没忍住笑出声,他压下想要上扬的唇角,搁下育儿书,“我是想知道,但是尊上不能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好歹是有了个台阶可以下,沈洱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本座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本座刚刚发现了你阵法上的一个错误,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看。”顾明昼毫不犹豫拒绝,坏心眼地道,“错便错了,反正现在我在你身边,这阵法也用不着了。”
沈洱傻眼了,他哪里想到顾明昼会这么回答,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反倒义正辞严地教训起他:“你怎么能不看,万一你以后又画错了呢,本座现在帮你指出问题,可能日后就会帮你避免一桩灾难,你快过来。”
顾明昼叹息了声,懒散起身,在兔子万分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走过来。
沈洱紧紧盯着他的足尖,眼看顾明昼足靴落在离阵法还有半厘的距离,就要踏进来时,居然停滞在了原地。
“再往前点。”沈洱伸手招呼他,难掩急切,“站那么远怎么看得清楚。”
顾明昼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过去,兔子真会急得跳墙,他抿了抿唇,压下笑意,轻声开口,“你后退些,你踩着阵法图案,我才看不清。”
沈洱嘴角抽搐,一边心中腹诽这人事情怎么这么多,一边顺着顾明昼的话往后退。
“再退。”
沈洱忍,后退。
“再退。”
沈洱再忍,继续后退。
“再退……”
沈洱忍无可忍,立在原地,“你有完没完,快过来。”
顾明昼望着他,压抑许久的笑声还是没控制住,胸腔都因笑意轻轻振动,他乐不可支地低低道:“尊上,你尾巴着火了。”
话音落下,沈洱果然嗅到一股烧焦的气味,他惊恐地回头望去,自己已经退到了阵法的边缘,尾巴都烧着了!
这样下去,恐怕他很快就会被火焰烧成灰烬。
沈洱急得想用爪子去拍灭尾巴上的火,可根本够不着。
眼看火苗即将越烧越旺时,一只覆着护体灵气的手穿过他的阵法,准确无误地捏在了沈洱的尾尖毛发上,轻而易举将火苗掐灭。
一缕薄烟从兔子的尾尖袅袅升起,沈洱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要变烤兔子。
“烧坏这身皮毛,就不好看了。”
顾明昼淡淡开口,将兔子捏着后颈从阵法里提出来,“可不是想救你。”
沈洱满面羞红,气恼地瞪着他,他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过来方才顾明昼分明就是故意骗他后退到阵法边缘的。
没想到顾明昼竟连阵法都不怕,这下恐怕又要重头来过,顾明昼肯定不会再信任他了,白忙活一场!
心机男!
兔子被扔进软榻深处,沈洱立刻变回了人型,恶狠狠地瞪着顾明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脸上就被扔过来一本书。
“育儿书,每天看十页,我会检查。”
“……”沈洱从脸上扒下那本书,顶着被书砸的红印,分外不爽地拒绝:“我凭什么看,我自己会生孩子!”
他刚要伸手将那本书撕个稀巴烂,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