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江藻等到学生离校高峰期过了,才慢悠悠地把凌乱的桌子整理好,书本归位。
锁好门,江藻出了办公室。
三天之约已到,他今天不用再去给某人当抱枕,虽然某人骚扰了他一整天,又哭又闹着想要延期,但江藻仍无情地无视了。
不用去容静丞那,他也没直接回教师公寓,而是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有人约了他。
地方离得不远,江藻步行十分钟后,抵达了咖啡馆。他推门进入,门口的风铃被撞得叮当作响。
服务生上前询问:“先生,请问几位?”
“我找人。”江藻指指角落的一张桌子,那里已经坐了一位女性,姿容端庄,一举一动尽是优雅,正是林夫人。
服务生识趣地退下。
江藻朝那张桌子走去,注意到他的到来,林夫人微笑着朝他望来:“你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江藻在她对面坐下。
林夫人摇摇头,她说话时轻声细语的,像是怕惊吓到谁一样:“没有等多久。你刚下课就赶过来,一定累了吧。”
“我记得你不喜欢喝咖啡。”林夫人说着笑了下,“像你父亲一样喜欢茶,不过这里只有花茶,你不介意吧?”
江藻暗暗挑了下眉,一向对他不甚热情的林夫人突然转换了态度,还真是让他有点不习惯。
想是这么想,江藻面上不动声色,开口:“不介意。”
林夫人等到他的这句不介意,便亲自动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花茶递过来:“尝尝看。”
江藻接过茶杯抿了口,点头:“很清新的味道。”
林夫人掩唇轻笑:“还真是和你父亲一样呢。”
江藻觉得这茶味有点重。
咖啡馆里放着轻缓的音乐,配合上香氛的气味,让人不自觉地就放松下来。
江藻放下杯子,微笑着看向对面的林夫人:“不知道您今天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夫人的神色黯了黯,她轻声说:“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找你吗?我是你的母亲,我想关心一下自己孩子的近况,不行吗?”
江藻低头啜了一口花茶,不为所动地说:“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林夫人的神情不自然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是见过,但是都没找到机会和你好好说说话。”
她惋惜地摇摇头,“时机总是太不凑巧。”
江藻只是笑笑,喝茶不语。
他不接话,林夫人放在桌下的手暗暗紧握一下,侧身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她把礼盒推过来,说:“这是之前你过生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但是你好像忘记带走了。”
礼盒被推到江藻手边,面对林夫人满眼的期待,江藻只是看了一眼,随手接过放到一旁:“谢谢。”
他的态度冷淡,让林夫人失望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整旗鼓
,问道:“不拆开看看吗?”
江藻还是没动,只是说:“不用了吧,和林然的一样,不是吗?”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偏心,林夫人在送礼物上面格外讲究,她总是会在生日的时候,送林然和江藻相同的礼物,林然的礼物有多贵,江藻的礼物就有多贵,以此显示她对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了。
这次的生日礼物也自然一样,相同的包装、相同的尺寸,林然切完蛋糕当场就拆开了,精致的天鹅绒礼盒里躺着一枚红宝石胸针,他当场就欣喜地戴上了,华丽名贵的宝石将本就美好的青年衬托得更加光彩照人。
林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问:“怎么,你不喜欢?是因为这样才没带走吗?”
江藻摇头:“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份礼物太贵重了,而且,它不太适合我。”
他的言辞间并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林夫人却在他平静的注视下,忽然感到有些羞愧,她觉得自己送两个孩子同样的礼物是公平,但是,真的公平吗?
红宝石胸针不适合江藻。
但适合林然。
那枚红宝石胸针是林夫人参照着林然的形象和气质精心挑选的,然后花了一秒钟思考,便大手一挥,再为江藻准备一枚一模一样的。
只要一样就好,这样就公平了。
尽管心中已有羞愧,但林夫人还是努力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感觉到区别待遇,所以才会选了一样的礼物。”
“我懂。”江藻体贴地点点头。
林夫人感受着他这副看似温和实则水火不进的态度,心头懊恼极了,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贸然来找江藻了。
周六林瑭的生日会后,林家简直遭遇了巨大的打击,不仅没攀上容家的高枝,甚至还沦为社交界的笑柄——那可是容静丞亲自递来的橄榄枝啊,你们居然就这么将它拒之门外,这是何等愚蠢。
林瑭自那天起便萎靡得闭门不出,连学都不肯去上,林父气得差点对他动了手,但没用,那孩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