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家全家出动, 也就进去个林爱莲。
其他人都围着窗户,冲里面喊:“爱莲啊,你看到小夏了吗,小夏的情况怎么样啊, 严重不严重?”
林爱莲眼泪挂到了脸颊上, 抓着林夏的手, 娘儿俩个一块儿坐在床上,带着哭腔告诉外头的人。
“我也不想说了, 我现在心里太害怕了,我必须在这里守着小夏。”
“……”
这就是严重的让爱莲不忍心说了啊,他们都懂。
林老头捶打着林大牛,痛声道:“造孽,真是造孽啊。”
杨老太确确实实是个造孽之人!
大半夜的, 老林家这一行人来的时候惊动无数人, 现在闹这一出,又惊动无数人。
公社这一片简直鸡鸣狗吠,闹得恍然中让人以为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看林老头也不搞武力袭击了, 人家民兵擦了擦头上的汗,尝试着讲道理:“大半夜的不要扰民了,上头的规定就是不许人进去,我们都进不去的, 你不要难为我们。”
“小同志你这话不对劲, 什么叫难为你们, 我们家可是受害者啊!”吴琴牙尖齿利,这时候终于有她发光发热的场地了,“你们有这本事,怎么不去管坏人管犯罪, 管我们这些受害人干什么?”
林有海很难受:“这里头躺着的可是我们老林家全家的希望、前途无量的大学生,你想想,我们该不该急、该不该乱?”
“知道知道。”过去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们现在自己还是兵呢,怎么也说不清了,“我们公社的谢主任也是很关心你们家大学生的,谢主任还亲自负责了这个案子,带着犯罪分子杨老太去了县城,今天晚上都没来得及回来。我们谢主任是个能力很强的人,你们就放心吧,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年轻人,你们以为我们要的是公道吗?我们要的是我们家的大学生好好的。”
林老头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么伤心过了,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搞后勤的林大牛给他递了一个帕子,他也不要。
林有海沉重地点头附和,理就是这个理,他才当了半年大学生的亲舅,这瘾还没过呢,他还指望以后当大干部的亲舅呢。
都怪杨老太!
他们早该明白的,杨老太不是个好东西,那个时候就不该跟老杨家定亲。
“爸,有我在这里陪着小夏就行了,反正事情已经这么大了。”
林爱莲幽幽的声音传出来,“你们要好好休息,天亮了去杨家庄看娇娇。小冬说了,小夏去杨家庄支教就是为了给娇娇撑腰去的,她挂念着娇娇,也没想到杨老太那样歹毒。”
“……唉,我们晓得。”
二房的几个都很羞愧,他们之前太狭隘了,居然用小人的心度林夏的腹。
“娇娇应该拦她婆婆一把的。”林大牛老神在在地发表见解。
说完了就发现他爹他娘都盯着他。
“……咋?”
“这是又不是想拦就能拦住的。”吴琴说着,“娇娇心善,做不了她婆婆的主。”
不过杨老太能对林夏出手,也是完全不把老林家放眼里了,一点都不顾及亲家颜面了。
吴琴老谋深算地歪了歪嘴。
杨老太不在乎他们,难道他们就在乎杨老太了吗?眼下就是个铲除杨老太的好时机啊。
卫生所这扇门进好进,出就比较难了。
林爱莲这一夜倒是安稳,搂着林夏睡觉,娘儿俩说不尽的悄悄话。
林冬一个人可怜地躺在脚踏上,听着他妈和他姐的闲言碎语飘下来。
“夏啊,妈又收到人家的信了。”
林爱莲冷不丁地提到了这句,然后又不往下说了,没头没尾的。
“哪个人家,什么信啊?”林夏迷迷糊糊地问,她都没走心。
“算了算了,不重要。”黑暗中,林爱莲摸了摸自己的脸,“夏啊,你觉得妈老了没有?”
“哪里老啊,妈你多年轻。”林夏轻声道。
活着,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这辈子此时此刻,他们娘儿仨个能相拥在一处,人在一起心也在一起,已经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赶紧地把老杨家这颗毒瘤铲除了,前方还有大好的生生活呢,准备也是为下辈子积攒福分了。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老林家其他人哪里睡得着啊。
他们打探消息打探了一夜,总算从那些支教大学生的口中弄清楚这事是怎么回事了。
总之,杨老太坚持没打林夏,但是被一通操作之后,居然一不小心吐露出了一些别的事。
这个别的事就更加要命了,连杨大队长都轻易走不掉了。
事情越闹越大,但究竟是什么事,这些支教大学生们也说不清楚,他们又不是审讯人员,就知道现在用不上他们的“证人证言”了。
“我们是功成身退了,谢主任还深陷其中呢。谢主任真的不容易,要跟恶势力斗智斗勇呢。”
“我听了一点,好像那个杨大队长一直嚷嚷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污蔑人。”
证据……??
老林家上上下下掀开记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