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夫人便没再说什么。
秦昭昭见她态度不冷不热,显然是因穆霁生病一事怪罪上了自己,不由有些郁闷——这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呀。
好在她提前做了准备。
秦昭昭想到这,忙站身将手边装着那条莲花抹额的锦盒递了过去:“对了,夫人,这是我亲手为夫人绣制的抹额,上面镶了云州特有的暖玉,天冷时戴着很是暖和。只是我手艺不精,也不知绣的图案夫人喜不喜欢……”
话还没完,英国公夫人就抬手接过那锦盒,看都没看地放在了床边的案几上:“你有心了。”
秦昭昭:“……”
好吧,手上的血洞看来是白扎了。
***
虽然讨好未来婆婆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受了阻,但秦昭昭想着来日方长,倒也没有太过沮丧。
因为这件事说到底是穆霁起的头,再说她也态度良好地道了歉,英国公夫人就算再心疼儿子,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厌恨上她吧?
等过些时候她消了气,她再来给她请安好了。
秦昭昭这么想着,就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告辞,谁想就在这时,床上的少年脑袋上突然浮现一抹淡淡的血色。
秦昭昭:“……?”
血色代表血光之灾,这家伙不是发着烧昏迷在床么,怎么还会摊上血光之灾?
因为纳闷,她下意识抬眼盯住了穆霁,结果这一盯就发现,他的眼皮轻轻动了两下。
秦昭昭:“……”
所以他是在装病?!
她就说嘛,昨天晚上天不是很凉,那荷花池的水也没有很深,他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说病倒就病倒……
却原来都是装的!
秦昭昭反应过来,粉拳一下硬了。
不过当着英国公夫人的面,她不好动粗,当然也不好直接指着穆霁跟英国公夫人说“这混账羔子是装的”……秦昭昭垂着脑袋想了想,片刻,大而明亮的杏眸里闪过了几许狡黠。
“夫人,我看二公子病得不轻,不如让我来试试吧?我从前在云州时,与一位江湖游医学过一种按摩法子,这种法子可以帮人通筋活血,排出寒气,对治愈风寒有奇效。”
秦昭昭这话来得太过突然,英国公夫人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不必了,霁儿的病自有太医……”
“夫人放心,只是按摩而已,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您也可以在旁边看着。”
秦昭昭正劝着,英国公突然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我竟不知你这丫头还有这样的本事,快去快去,正好让你叔我也开开眼!”
嗨呀叔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秦昭昭心下暗笑,面上则飞快地应了一声,随即不等英国公夫人开口就快步跑到了床边。
床上正闭眼装死的穆霁:“……”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我知道你是装的。”秦昭昭弯腰在床边坐下,面上一本正经地查看起了穆霁的状况,实际上却是在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跟他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根本不会什么能治愈风寒的按摩法子,我只会……往、死、里、掐、人。”
穆霁:“……!”
“二公子可千万要忍住哦,不然你装病骗你爹娘的事儿可就瞒不住啦。”秦昭昭不怀好意地说完,拉起眼皮重重颤了两下的少年的胳膊,装模作样地找了找穴位,然后,用力一掐。
“啊——!秦昭昭我干你大爷!!!”
惨叫声响起的瞬间,床上本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少年跟只蚂蚱似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厚厚的棉被因此被掀翻,露出了里面数十个灌得满满的汤婆子。
“……”
“!!!”
“这、这是什么?汤婆子?所以你所谓的高烧就是这么捂出来的?!臭小子!你他娘的居然敢给老子装病?!还有你刚才骂昭昭什么?啊?有种你再给老子骂一次?!”
“爹!爹我错了爹!别打别打——嗷嗷嗷娘!娘救命啊——”
一阵诡异的死寂后,英国公惊怒交加的咆哮声和穆霁抱头鼠窜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秦昭昭瞪着眼睛张着小嘴,一副“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的无辜样,心里却已经笑翻了。
原来这就是这家伙血光之灾的由来啊。
嗐,真让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