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童紧紧闭上眼睛,一把捂住脸。
宋盈巧简直是太讨人厌了。
被她这么一弄,阮童都忘记把顾昊的事情跟她说了。
自从两人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阮童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
毕竟大家的成长环境不同,共同语言也不多,小昊只是个聪明单纯的小男孩,可顾昊已经是华星娱乐的总裁了。
阮童在网上无意间刷到他刚刚接管华星是接受采访的报道,一张随意拍摄的侧脸照片,将他尤其精致俊美的五官很好的展现了出来,还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质。
在萧挚以极其高调的方式出现在大众眼前的时候,顾昊在网友口中就是所有虚拟中,富家公子男主角的化身。
现在就不一样了。
现在他们俩成了CP=.=
不过很快,阮童就没心思琢磨怎么重塑童年的友情,《失忆》正式开拍,她也该进组了。
也是直到这时候,阮童才拿到了属于颜欢的完整剧本。
不过温斯年说了:“你先看看,了解一下人物角色,说不准以后还要改。”
阮童:“……”
在《失忆》剧组里的温斯年跟在《重回青春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整个人挑剔又龟毛,一个镜头,哪怕是那一瞬间的光和影不在他预想中的位置上,都会要求重拍。
关键温斯年跟别的导演不一样,他较真,或者说生气的时候,既不会发火,也不会怒吼,就是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让你重新开始,墨色的瞳仁平静无澜,宛若暴风雨前的海面,什么都没发生,但就是令人从心底窜出一股子凉意来。
别说阮童了,就是王津都有点怕他。
人人都绷劲了神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道工作上,所以虽然重拍的次数多,但拍摄的效率却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
阮童的第一场戏,并不是试镜时候,应重第一次看到她的那场。
而是应重逐渐察觉到了自己记忆上问题,他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他臆想出来的梦境。
此刻,唯一能帮他分辨的,就是他的妻子,颜欢。
颜欢很美,但凡有她出现的画面,连刺眼的光线都在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她照顾着混乱的应重,温柔地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低下头,柔软纤细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有些硬的头发,既像是母亲照顾着孩子,又像是女人凝视着自己的心上人,明媚净澈的眼眸弯弯好似照亮了黑夜的明月,温馨而纯粹,宠溺而专注。
“欢欢,”在她的温柔下,应重隐瞒不了任何东西,“我的头……好像分裂了……好痛……”他痛苦地埋在她怀里,“我能感觉到,在我的身体里,存在着另外一个人。”
“他……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想要干什么……但、但我知道他警告我了……”
应重的话有些语无伦次,颜欢却没有打断他,很有耐性地听他说完,眉眼纤柔似水,透出能入画的清透韵致,
“阿重,嘘,不着急。”她轻声说,好看地侧脸在晕黄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温暖,“无论他是谁,我相信你,这是你的身体,你能保护好自己的,对不对?”
应重盯着她,怔怔地点了点头,随即合上眼,仿佛遇见救命稻草似的,转过身,紧紧抱住了她。
这时候,被忽略已久的电视上,忽然插入了一条新闻,有人在城东的河岸边发现了几袋子碎尸,随着主持人的话,画面一变,出现了杂草丛生的环城河岸。
这是下游,河道狭窄,堆积了许多的淤泥和垃圾。岸边被警察分离出了黄色警戒线,有许多问询赶来的媒体以及民众,都好奇的聚集在外头,探头探脑,不同的脸上浮现出了相同的神情,恐惧中透着点点不明所以的好奇和兴奋。
应重浑身一震,几乎狼狈地从颜欢腿上坐起来,愣愣地看着电视屏幕,黑色的瞳孔微微颤动、放大。
他认识那里。
很奇怪,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就是认识那个地方。
“阿重,怎么了?”颜欢担心地拉住他的手臂。
应重脸色苍白,额边冒出细密的虚汗,他转头,看着忧心忡忡的妻子,勉强勾起一抹笑,“没、没事。”
“我大概是被吓到了。”
“是啊,”颜欢叹了口气,“我们这个小城市里,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人呢?杀了人还要……太可怕了。”
这天,半天应重猛地惊醒,这次,他顾不上害怕,匆匆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上,又出现了新的一行字:
“对,你想起来了,没错,就是你杀了人哦。”
毫不掩饰地恶意从字里行间显露出来,应重脚下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
他没察觉到,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她静静地站在洗手间外,没有进来。
本就轻微的亮光越发暗淡了,恍然间像是同黑暗融为一体。
“哎……”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几乎要冲破屏幕,传进观众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