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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3)

07/混沌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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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濯的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几秒,“想要什么?”

一语中的。

没对她的话给予回应,而是问她想要什么。

裴矜垂下眼帘,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答。

他的声线平稳,很像在随和话家常。

让她有种“只要坦诚相待,愿望就一定会如期实现”的幻觉。

可幻觉到底是幻觉。

没给她留太多时间思考,沈行濯缓声问,“不想说还是不愿意说。”

“都不是,我没什么想要。”裴矜思绪放空,忽地抬头看他,“机会已经抓住了,不是吗?”

她说得隐晦,言语只表半分意,尾调上扬,又刻意放软。

无声与他对视。如此干净的一双眼睛,连同这句话一起,充满矛盾感。

“这就是你把我留下之后想说的话。”

沈行濯突然挑唇笑了下,声音很轻,带了些许讽刺,不咸不淡地替她作出总结。

语气没什么责备意味,莫名带来一种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

裴矜哑然,身体僵直,头晕得更甚。无论是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她都很难忍住不让自己怕他。

她好像又在不断出错。

箭在弦上,哪还有什么后悔的余地。

“……是我想说的话。”裴矜生涩地笑,“总要找些话题来留住……”

顿了顿,用作结尾的“你”字终究被吞进喉咙里。

“裴矜。”沈行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裴矜下意识应声,“嗯?”

“我之前说过,你很年轻。”

裴矜面色滞了滞。

“别误了自己。”

多少有些难堪。

但奇怪的是,眼下让她想到的,不是身处窘迫境地的自己要如何脱险,而是沈行濯——单单只是面前这个男人。

他就站在离她半步远的位置,距离很近。

室内灯火通明,光线照在他身上,能清晰看到卡其色外套衣领处的手工密线纹路。

冷暖色调融合,疏远感只增不减。

“快开学了?”沈行濯没由来地问。

裴矜回神,“……过完元宵节就快了。”

彼此都沉默了一会。

“下午在牌桌上的输赢不是摆设,有事可以联系我。随时作效。”

裴矜面色一怔,显然有些意外,“是因为我下午赢了他们?”

“对。”

“可如果没赢呢。”

沈行濯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地回答了她问出口的没有分寸感的问题。

“没有如果。想赢就不会输。”

他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瞟了眼腕表,转身往出走。

离开之前丢下一句:“既然快开学了,不如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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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过早饭。

裴矜拎着两大包西式甜点去了后院,把东西分给工作人员。

算是借花献佛,感谢他们过年期间的悉心照顾。

昨天晚上临走前,餐厅经理叫人把这些甜品送上车,说是沈先生亲自吩咐的。

沈先生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裴矜简单道谢,将东西放到一旁,全程没拆开过包装。

自我催眠一样,觉得它们像是烫手山芋,或者像压顶巨石。

坠得人无端喘不过气。

思绪混沌不清。

更多的是心虚跟紧张。

当时包厢内只有她和沈行濯两个人。

气氛烘托至此,她别无他法,只能试着另辟蹊径,想用最笨拙的方式扭转僵局。

对于她在棋牌室的“投怀送抱”,他大概看出了端倪。

猜不透他的想法,于是孤注一掷去试探。

她承认自己有赌的成份,甚至到最后也不确定究竟赌没赌对。

但的确如愿得到一块“免死金牌”。

牌桌上的任何筹码,都不及他的一个承诺。

-

过了元宵节,距离开学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裴矜没继续待在沈家祖宅,礼貌拜别几位长辈,以兼职为由提前离开。

清早,在沈知妤万般不舍的眼神下上了车。

坐沈家的车进了市区,裴矜随便在附近吃了碗牛肉面。

点亮手机屏幕,翻到某个打车软件,叫了辆去郊区的出租车。

车子七拐八拐,停在里侧沿街的一条旧巷口。

裴矜从口袋翻出皮筋,随手绑了个马尾,拖着行李箱朝里走。

附近有几幢破旧楼房,楼层不高,深灰色墙皮,墙面有裂痕。

穿过狭窄胡同,后面是两排平房,其中一座偏苏式园林风,陈列布置彰显独到。

推开半敞开的实木栅栏,裴矜走进去。

二月初,天气开始回暖,临近初寒料峭,院子里的槐树枯枝有发芽的迹象。

院外正中央挂着一块匾额,“听霁风处”四字提笔苍劲,是房屋主人亲笔所书。

低头扫了眼踩在脚下的鹅卵石路。

铺设方式跟沈家祖宅其中一条路很像,因为出自同一人之手。

稍有不同的是,一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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