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反对,却又面对代善老哥的考虑与事实无法反驳。多尔衮小无奈地听着硕托和亲哥学着皇上的赖皮说法和汉家文人幼稚斗气, 忍不住嘴角一抽。
“虽然旗人经商做工, 那些念着“商业贱业”的汉人不敢歧视他们,但我们还是要尽快把工科、农科的教学科考倒腾起来, 正式提高工、商之人的社会地位才是根本。”
代善老王爷很是认同地点头,“让工、农两科明年开春和文人的春闱一起开科考也好。”
他想到上次惨淡的殿试, 在心里愁得慌,“上次科考是十二岁, 明年是十五岁?家里有十五岁的小脚女子就不让其家里的男子参加科举, 也不知道明年的春闱会有几个人?”
多尔衮笑了笑, 他倒是不愁这一点,“人少不用担心。穆特布不就在宁波府做的挺好?咱们满人也不是不能去地方上任职。大清入关七年, 禁止裹足的命令发了七年,家里如果有十五岁以下的新小脚女子,那就是反民无疑。”
“皇上要整治江南税收, 拒不交税的直接强行征收, 割除功名, 我觉得可行。恰好又在南方暂时放宽要求宣传了‘北宋脚’和汉唐天足,确实更容易被那些需要女孩子帮忙做活儿的汉家平民百姓接受。两下配合, 不用担心江南的人心不稳。”
硕托点头, “有道理。宣传‘北宋脚’和汉唐天足, 也可以顺带打压一下汉家文人怀念前朝的风气。所以这个只能是对不参加科考的人家。至于汉家男子科考的事儿确实不能宽容。敢和上次一样闹事,我们正好光明正大的再镇压一次。”
“更何况,等咱们的八旗官学开出来, 咱们也不愁好的文官不足的事儿。如果明年科考那些汉家文人还是不来参加,我们不若把皇上上次提到的各民族武举也一起开?这些年咱们对汉家文人够柔和的了。”
“武举可以。赞同。”阿济格立即跟上。
“赞同。”
“赞同。”
…………
只是随口一说的硕托听着一声声赞同,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再瞅瞅多尔衮的黑脸,脖子一缩。
多尔衮对他们很是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进了关就要学习着“马下治天下”,不要老是还想着“武”。而且皇上说的‘米虫’指的是那些不愁吃,不愁穿,好吃懒做只能靠着家族养活的纨绔子弟。不是领米粮不做事的人。学汉话是学其意,结合实际情况去理解,不能生搬硬套。”
觉得汉话好像天书一样难学的阿济格对此不服气,“他们汉人咋不理解我们的满语其意?我们叫汉人尼堪,给家里长相清秀的小娃娃取名尼堪,光朝堂上就好几个叫尼堪的,这称呼哪里有不好的意思?”
因为前两年受伤一直在养伤,一直安静地喝茶的敬谨亲王爱新觉罗·尼堪听了忍不住笑出来。其实他长大后也有一段时间以为这个称呼不好,作为满洲巴图鲁怎可有一个如此清秀的名字……。
这两年开始退下去养老的纳喇·尼堪同样是笑。摄政王的名字在他们看来是表示大汗对他的期待和爱重,到了汉人的口中就成了“獾子”。虽然意思差不多吧,但听着总不是那个味儿。
多尔衮看到他们一个个因为名字的事儿看向他,不由地挨个瞪一眼,“要学汉话就好好地学,不要让汉人笑话咱们小儿学话语句不通。对于这一点我认为皇上说的对,称呼问题不必在意,自己真正地学好了不心虚才是正理。”
阿济格不敢对自家这个强势的弟弟瞪回去,犹自满脸不服。同样学不好汉话的硕托忍不住开口帮腔,语气小委屈,“皇上是皇上。”
其他人对此也都是一脸的“心有戚戚焉”。皇上学汉话,学那些海外语言比汉人,洋人还好;学画画写字、吹苏尔奈跳八角鼓比很多满人、汉人都好。不能让他们和皇上比。
代善对于这一点也是觉得多尔衮强求了,“我们这一辈人平时能听懂就行了。”
多尔衮……同样更习惯说满语的多尔衮被他们一个个理所当然的“委屈”样子噎的说不出话来。不想再理会这个事儿,他接着提出另外一个问题,“有关小娃娃们的学习功课,这么多书……”
“咳咳,我们要相信八旗子弟的英武。”代善大家长首先发言。
“都学学才知道后面适合学那样,皇上说的有道理。”济尔哈朗对于皇上制定的功课表很是认同。
“每人一天一碟阿玛饼,小日子过得这般舒坦,怎么也能学到皇上的几分才华。” 阿济格对于家里的几个胖儿子天天只知道吃喝闹腾、舞刀弄枪很不满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学不好就统统回关外放牧。”
“以前说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现在有了火器和水师,打天下也要成马下了,不学习如何可以?”
进了关后开始发福的硕托自己不想费脑子学,但是他和天下的所有父母一样,认为自己的人生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已经给了儿女们一个更好的生活,衣食无忧,爵位荣华,下面就是看下一代自己的“文化奋斗”。所以他很支持、坚持让自家的孩子们都去学。
…………
一人一句的,都给了他们自己一个做“狠心阿玛”的好理由,睿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