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崔妍婷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戏谑的冷戾光芒。
今天是旺安商行琉璃作坊开工大吉的好日子,也是陆云溪开始倒霉的好日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学理止住了咳嗽,不解的问道。
那个人无奈的说道:“本来小人是想在作坊里继续做的,但是,因为家中有一些事情,所以,小人不得不离开,不能继续在这里做工了。”
“你要走?”陆云溪问着他,“你是觉得我们给你的待遇不好吗?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提出来,我们可以商量。”
陆云溪这么放低姿态,可是让那些勋贵世家的少爷小姐好奇的低声议论起来。
情况不太对劲啊。
反正自从他们知道了陆云溪,不管是亲眼所见还是听到的传闻,都知道,陆云溪是个相当嚣张的人。
在朝堂之上,怒骂群臣。
在齐王府门前,落了定国公的面子。
这样的陆云溪,此时竟然会这么好说话,就为了挽留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少爷小姐想要知道什么消息,身边的小厮丫鬟马上去打听,很快的就有了结果。
在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后,众人看向陆云溪的目光透露出一种怜悯。
那个人竟然是作坊里面,烧制琉璃器皿最好的。
换言之,以后这琉璃作坊要是想干下去,就指着那个人了。
难怪陆云溪会这样放低姿态了,那个人若是走了,他们旺安商行前期投入的这些东西,可就全都白费了。
那等于是把银子白白的扔进了水里,白忙活一场。
“不是待遇的问题。”那个男人轻叹一声说道,“是家中的长辈病重,我想回去在跟前尽孝。”
“你家中长辈若是生病的话,可以接到京城来,我给他请大夫看病。安置在京城,你随时都能见到。这并不耽误你上工。”陆云溪继续的让步。
男人还是摇头拒绝了:“我想时刻的陪在长辈身边,做工的话……一忙起来,我怕再也见不到长辈的最后一面。”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陆云溪若是再继续劝他留下的话,那可真的是不近人情了。
陆云溪轻叹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大伯。”陆云溪转头看了陆学理一眼,说道,“给他拿十两银子当路费。”
“好。”陆学理直接的从怀里掏出来银子,塞到了那个男人手中。
男人赶忙的推拒着:“这不好,主家,我不能要这个银子。”
陆云溪笑了,摇头说道:“虽说你以后不能在我这里做工了,但是,最开始我们买了琉璃作坊的时候,已经跟你说好,你要在这里做的。”
“哪怕是现在,你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咱们也算是认识一场,这银子你就拿着吧。”
陆云溪的话让周围的百姓对那个男人,有了一些看法,他们心里不太舒服。
这男人是答应要留下做工的,然后现在突然的离开,这不是坑人家旺安商行吗?
他们也是经常会去做工的,有的人家也会请人来做工。
要是最开始都说好了,然后突然的不过来,这可真的是很严重的事情。
谁都不想要这样做工的人,太耽误事儿了。
陆云溪知道了之后,不仅没有怪他,反倒还给他路费,真的是仁至义尽。
这样的东家,实在是太好了。
不少百姓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以后这边要是招工的话,他们一定来。
这样好的东家去哪里找?
男人推辞不过,只能是红着脸将银子接了下来,尴尬的说道:“主家,是我对不起你们。”
“无妨。”陆云溪摆摆手笑着说道,“你也不想的。赶快回去照顾你家中长辈吧。”
男人听完,对着陆云溪陆学理行了一个礼之后,转身匆匆离开,脚步匆忙的就跟落荒而逃似的。
勋贵世家的少爷小姐可是跟百姓们的看法不一样,陆云溪这样的心慈手软,以后这旺安商行根本就干不长。
琉璃作坊这样要紧的地方,竟然将所有的一切成败都系在一人身上。
如今这个人就这么说走便走了,旺安商行前期的投入不就是全都白费了吗?
他们可是听说,不光是旺安商行,就连太子殿下跟公主都投了银子进去。
为了投银子进去,太子殿下还“忍痛割爱”的卖给不少大臣东西。
太子殿下的面子丢了,如今,可是连里子都找不回来了。
周围人的小声议论,崔妍婷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的,她眼底全都是看好戏的得意。
这回,她看陆云溪怎么翻身。
“好了,不影响什么。”陆云溪笑着招呼了一声,然后对着陆学理说道,“大伯,开始吧。”
“好。”陆学理站定了,高声的喊出了一串开工的吉祥话,随着他最后一嗓子,“开工喽……”
旁边炮竹轰鸣,热闹非凡。
当然,在这份热闹中,多少人等着看陆云溪的好戏,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目前来看,开工的场面还是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