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溪根本就无视彭元洲愤恨的目光。
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彭元洲算老几呀?
陆云溪笑眯眯的仰着小脑袋,瞅着田春生说道:“田叔,我要坐着等。”
“大堂之上,岂容你放肆?”彭元洲怒斥一声。
她还有脸坐?
要不是她这么多的破事,田春生早就完了,何必还折腾这么长时间?
“我坐着怎么就不行了?”陆云溪不高兴的问着,“我这么小,站着累呀。”
“公堂之上,怎有你的座位?”彭元洲可是看不惯这个臭丫头,自然不会随了她的愿。
“他都有。”陆云溪不开心的指着贾老。
“你能跟贾老比吗?”彭元洲鄙视的瞅着陆云溪,“贾老身上有功名,可以见官不跪。”
“见官不跪,又没说让他上堂就坐呀!”陆云溪可是有道理极了。
彭元洲要被气疯了,他就见过这么会狡辩的家伙:“贾老年纪大!”
“我还年纪小呢!尊老爱幼不懂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没听过呀?”陆云溪的质问气得彭元洲是浑身直哆嗦。
他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陆云溪,但是,他是当官的,还是个大人,无论是哪个身份,都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算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何必跟她计较?”出人意料的是,说话为陆云溪求情的人,竟然是贾老。
“给她搬把椅子。”贾老笑得那叫一个慈爱,跟刚才的高高在上可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年纪小,确实应该坐着,谁家还没有个孩子?要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忍心让他这么站着等半天。”
贾老这么一说,田春生笑着点头:“贾老对小辈真是爱护。”
田春生是高兴了,但是彭元洲可是懵了,贾老到底是哪边的?
就在彭元洲心里嘀咕的时候,听到贾老笑着说道:“知府大人体谅。通判大人,劳烦你给这小姑娘搬一把椅子来。”
给那个……给她,搬一把?
几个关键点在彭元洲的脑海中快速的一转,连成了一条线,他猛地看向了贾老。
贾老是那个意思吗?
彭元洲的目光投过去,看到了贾老对着他抚须轻笑,那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
彭元洲放心了。
看来他是没有想错。
不愧是贾老啊,真是厉害。
“好。”彭元洲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都没有让衙役帮忙,自己去旁边搬了椅子过来,放到了陆云溪的面前,笑眯眯的对她说道,“来,陆姑娘,请坐吧。”
彭元洲跟贾老的这番举动,让公堂外的围观百姓对他们的印象好了不少。
他们小声的议论,自然是传到了公堂上的众人耳中,彭元洲脸上的笑容更甚。
贾老就是厉害,看看,这不仅仅是为他们赚了好名声,而且……还能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一把椅子,他倒要看看是这个臭丫头坐,还是这个臭丫头的大伯坐。
她坐下的话,看贾老不骂死她。
她大伯这个长辈在旁边了,她连敬重长辈都做不到吗?
那样的话,她还有什么脸面在公堂之上胡说八道?
要是她大伯坐的话……就让她站着,眼睁睁的看着椅子没得坐,气死她!
陆云溪疑惑的瞅着彭元洲,好奇的问道:“你笑起来怎么这么贼呀?好像黄鼠狼似的?”
彭元洲脸上笑容一垮,怒问道:“你见过黄鼠狼笑?”
“没有呀。”陆云溪无辜的摊开了双手,“不过,黄鼠狼会来家里偷鸡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跟你这笑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笑。”
彭元洲眼睛一眯,冷叱道:“你觉得我不是好东西?”
“那你到底是不是好东西呀?”陆云溪无辜的问着彭元洲,“你笑得这么奇怪。”
“大人,还请不要给我侄女计较,小孩子就是口无遮拦,见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陆学理赶忙开口,给彭元洲“赔罪”。
彭元洲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陆学理这话什么意思?
这分明就是说,这个臭丫头说的是实话,就算是有问题,也是他自己笑的不对。
“你坐吧。”彭元洲没好气的将椅子往地上重重的一放。
他不跟个小孩子计较。
真的计较了,他可是丢了大人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臭丫头怎么坐。
“大伯,你坐。”陆云溪说着,伸手去拉陆学理,让他坐。
彭元洲一看,心里冷哼一声,这回倒是没法直接说她了,不过,让她站着,他心里也是好受一些的。
“公堂之上,你大伯乃是一介草民,怎么可以就座?”贾老呵斥道,“让你坐,是照顾你年纪小。你大伯可是没有这个资格。”
彭元洲一听贾老的话,心里那个乐啊。
不愧是贾老,比他厉害多了。
他这就是让那个臭丫头要么承受骂名,要么就憋屈的站着,谁都坐不了。
“照顾我?让我坐得舒服?”陆云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