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让大长公主呆愣在原地。
“陛下……陛下怎么会误会本宫不疼皇后?她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大长公主泪流满面,“本宫是她亲娘!亲生的,每年都祭奠她,这次陛下不让本宫去,外人会怎么看本宫?”
“是谁?谁在陛下面前尽了谗言?到底是谁?”
大长公主凶悍说道:“本宫一定要把尽谗言的人找出来,腕心扒皮,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连串的诅咒证明大长公主有多恨进谗言的人。
传旨太监自始自终淡淡的,并没透漏任何消息。
他可是太监总管的干儿子,出宫传旨前,干爹暗暗交代过,不得向大长公主透漏任何的消息。
他得听干爹的话。
大长公主发泄一番之后,给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她毕竟是隆庆帝的亲姑姑,自然不能自降身份去结交一个太监。
身边的人识趣给传旨太监送上两张银票,顺便打听宫里的消息,暗示倘若传旨太监说出是谁给隆庆帝进谗言,大长公主会记住传旨太监这份情,以后定然关照他。
传旨太监贪婪看了看银票上写的数字,一百两啊,大长公主出手果然阔绰。
大长公主眼角露出轻蔑之色,太监宫女都是皇家养得狗,就没有不贪财的。
她虽然出嫁了,依然是当朝的大长公主。
传旨太监推开银票,正色说道:“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人不能多话,干爹吩咐过奴才,不得收取好处。”
“大长公主还是再加点银子去别人口中打听消息吧。”
“您就是再恼怒,陛下已经作出的决定很难再收回。”
大长公主面红耳赤,她竟然被一条狗嘲讽了?
这些年她可从未受过这么大的侮辱,更没让一个狗奴才爬到自己头上去。
传旨太监继续说道:“奴才知道有一人能让陛下更改主意,让您出现在先皇后的祭礼上,可惜……他曾经把大长公主拒之门外,您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啊。”
“你……你说本宫能不能要了你的性命?”
大长公主奈何不了顾四爷,还处置不了嘲讽自己的狗奴才?
传旨太监不慌不忙躬身,“大长公主自然可以处置了奴才,奴才命贱,不值得一提,不过奴才是奉陛下旨意出宫传旨,奴才所说的话都是陛下的意思,大长公主处置奴才不打紧,您把陛下置于何地?”
没错。
他是一条狗。
可是有句话是打狗也得看主人。
他可是隆庆帝养的狗奴才。
既然能出宫传旨,起码在隆庆帝面前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大长公主又以什么理由处死奴才?只因为奴才没有收取好处,没有泄漏陛下身边的消息?”
“您长在宫中,窥伺皇宫是何罪名,无需奴才提醒大长公主。您封不住所有人的嘴,陛下迟早会知道一切。”
传旨太监丝毫不顾及大长公主越发难看的脸色,皇上对大长公主对厌恶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况且他就没见过和永乐侯不对付的人有好结果的。
“奴才好意提醒您去找永乐侯,本是一片好心,谁知让您生气了,奴才真真是罪过。您有骨气,别去求永乐侯,先皇后的祭奠上,您不可能进宫去的。”
传旨太监嘲讽般一笑,摔了手中的浮尘,迈着四方步离开镇国公府。
“狗奴才!”
大长公主大骂,又一个在她面前嚣张的奴才。
在龙椅上的人一定要换了。
再这么下去,她都得沦落到看奴才脸色过活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等委屈。
“不行,本宫要去太庙,去哭先帝,去哭驸马。”
大长公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老国公配享太庙,随葬在太祖陵寝之旁。
几乎是臣子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够了,母亲,您能不能别再闹下去?”
镇国公听说后院的鸡飞狗跳,从书房中出来阻止大长公主登上马车,“您想惊扰父亲吗?”
“你竟然阻止本宫?”
大长公主恨陆恒老实不争,“当年你夫人闹出那样的丑事,你都隐忍下来,任由外人嘲笑多年,你但凡有骨气一点,本宫何至于去哭你父亲?”
镇国公面色微白,抓住大长公主的手臂,“来人,送母亲回去歇息。”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送母亲去太庙。”
“陆恒!”
“母亲,底牌之所以称为底牌,就是轻易不能亮出来。儿子不想因为您,让父亲灵魂不宁,让父亲一生的战功,对朝廷的赤胆忠心成为泡影。”
镇国公轻声说道:“能影响陛下的人,如今也只有皇贵妃同顾四爷了,您不如想想如何结好顾四爷。”
“本宫是大长公主,陛下的亲姑姑……”
“您已经得罪狠了陛下,先帝还是陛下的生父,齐王是陛下的兄弟……还有先帝太子,以及被陛下剥夺皇室身份的人,哪一个不是陛下的至亲?同陛下的关系不比您远。”
陆恒眸子微沉,松开了大长公主:
“母亲,我姓陆,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