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曾想过自己以后的孩子模样, 可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若是叫她选,她倒是宁愿选择生儿子,若是第一个孩子是女儿,那岂不是要照顾下头的弟弟妹妹?在她看来,女儿家的就该像是小公主似的养着。
若是她记得没错,宜妃生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个儿子, “嫔妾倒是想生儿子,倒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第一个孩子养起来总是经验不足,儿子总是要养的糙一些, 磕着碰着也没关系,可女儿……就是该宠着。”
就像荣常在膝下的小格格, 老远见到玄烨总是奔着胖乎乎的小身子, 嘴里嚷嚷着“皇□□抱抱”,因为年纪小,连“皇阿玛”这几个字都发音不准, 玄烨每次听到“黄□□”三个字的时候, 都笑的乐呵呵的。
玄烨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生儿子还是也不错, 道:“你生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朕都喜欢。”
两人都累了一天一夜,如今躺在床榻之上, 略说了会儿话,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宜宁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故去的赛音察浑和长生,赛音察浑抱着小小的长生,一个劲儿地哭,哭的眼睛都肿了,直说要抱抱。
宜宁见着心疼,想要过去抱抱他们,可是怎么都走不过去。
她走啊走,就这般走了一夜。
后来还是被连翘叫起来的,连翘轻声道:“主子,您可是睡得不踏实”
打从玄烨走了之后,连翘隔一会儿便进来瞧一瞧,瞧着宜宁眉宇紧蹙,似乎靥住了似的,索性将她喊醒了。
宜宁背上冒着细密的汗来,一边吩咐连翘备水,一边问道:“看外头的天儿,此时怕是时间还早,皇上了?去上朝了吗?”
如今应该还未到上朝的时辰。
连翘只道:“皇上早就走了,说是要下头的人跟主子说一声,皇上先去南书房了,晚些过来看您。”
宜宁微微颔首,待她浑身浸泡于热水之中,这才觉得浑身上下稍微舒服了些。
一旁的连翘隔着屏风说着昨晚上发生的事儿,“……昨儿晚上是郭常在陪着荣常在的,说是昨晚上荣常在一晚上睡得也不好,一会儿嘴里喊着‘长生’,一会儿嘴里喊着‘赛音察浑’,似乎是做恶梦了。”
“孙院判倒是一直在景仁宫守着,□□常在才生产,根本不敢用药,也不敢用针,看孙院判的意思,似乎是要靠着荣常在慢慢熬过来了……”
连她都觉得太残忍,孩子对母亲而言就像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荣常在一下子没了两个孩子,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宜宁心中有了思量,等去与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只说将小格格抱到景仁宫去住一段时间。
太皇太后怜惜荣常在,自然是答应了。
谁知道小格格年纪还小,见着荣常在怔怔傻傻、一言不发的样子,吓得直哭,后来没法子,小格格也不能养在荣常在膝下了。
玄烨想着荣常在住在景仁宫会触景伤情,只说将她挪到别院住些日子,权当做散散心。
宜宁也觉得这法子甚好,原本她是想陪着荣常在一起去的,可想着玄烨如今也是难受,左右割舍不下,后来还是宜芳自动请缨说要一起过去。
所以,三日之后宜芳便陪着荣常在去了别院。
宜宁悬着的一颗心依旧没有放心,原来是因为苁蓉那边又递过来了消息——说是昭妃这几日和董常在经常关在屋子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昭妃莽撞,可董常在却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这般大费周章,可见后头还有要紧的事儿等着她们。
若说要紧的事儿,阖宫上下就是赫舍里皇后生产最为要紧了。
宜宁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将连翘叫了过来,“……你是打从坤宁宫出来的人,皇后娘娘从前也是你的主子,你去一趟坤宁宫,托人将话带给皇后娘娘,说要她小心,只怕昭妃娘娘会有动作。”
于连翘而言,赫舍里皇后也好,还是宜宁也好,都是她的主子,可当初在赫舍里皇后身边伺候的时候,她只是个二等宫女,并不能时常近身伺候。
可来了宜宁身边,她几乎是时时刻刻都陪在宜宁身边,人都是讲感情的,她的心更偏向于宜宁这一边,如今更是替宜宁觉得委屈,“主子,您明明知道皇后娘娘不待见您,您这……又是何必了?”
“道理我都懂,可相不相信我是皇后娘娘的事儿,我说没说,那又是我的事儿了。”宜宁回想起当初的事情来,也不知道自己与赫舍里皇后之间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只苦涩一笑,“就好比如今有人在自己跟前,甭管这人是谁,要让你见死不救,你做得到吗?去说吧,这也算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缘分了!”
连翘微微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下去了。
这话到了傍晚的时候就传到了赫舍里皇后耳朵里,此时她正由着常山给自己按摩,一旁的菖蒲将这话道出来的时候,不免有些小心翼翼,“……您就算是不相信宜贵人,也该相信连翘才是,连翘从小是在坤宁宫长大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常山就扬声打断了她的话,“菖蒲,休再皇后娘娘娘跟前替宜贵人,你是知道的,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