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写一个教书先生,这一路要走半年甚至更久,途中无聊,正好找个先生上上课。”李煦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从头开始学习,否则他只能做这个时代的文盲。
刘树以为他说的是给小公主找启蒙先生,还和他提议,“听闻江东先生就居住在洛城,可要奴才上门问候?”
“江东先生?很有名么?”李煦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自是比不得曲太傅郎大人他们,但在民间也小有名声,奴才是听韩三爷提起过的。”刘树说完愣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滑到椅子底下,跪在地上甩了自己一巴掌,“奴才该死!”
李煦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好端端地怎么又跪下了?
“奴才该死!不该提起韩三爷,殿下,奴才无心的。”
李煦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韩三爷是原主的亲舅舅,也是他的岳父大人,单论这关系,可真是亲近无比了。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该痛心还是该庆幸,“起来吧,多大点事,别动不动就跪,以后少提他们就是了。”
“多谢殿下开恩。”刘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站起来挨着椅子坐下,小声问:“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
“奴才……奴才觉得三爷不是……不像是会造反的人,他人很好的。”
“人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韩家造反是事实,不管主谋是谁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逃不过。”
“奴才……就是觉得可惜。”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李煦又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他真的和韩三爷不熟啊,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皇帝要你死,你能不死么?
如果是他的亲舅舅,他拼一拼也要试着把人救出来,可他不是原主,不可能为了救人填上他们几人的性命。
这一写就写到了中午,等写完,李煦一张张地检阅,去掉了几个不可能买到的东西,也加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拢共列了十张满满的清单,还有三张图纸。
他拿着清单沉思,他手下能用的人只有这么几个,全部派出去也不够用啊,还有需要按图纸加工的东西,也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做好。
他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马车,毕竟这是主要交通工具,未来半年能不能过的舒服些就取决于马车的舒适程度了。
李煦现在乘坐的马车也不错,精美豪华,毕竟是皇宫出品,每一块木板都追求精致高雅,上头刻着繁复好看的花纹,但防御性就差了些。
李煦新画了马车图纸,车厢是木质,比原来的加厚了一倍不止,就算是利箭射来,也不可能轻易射穿,车顶由精致的曲面改成稳重的平面,车顶上能放些轻便体积大的行李,盖上防水的油布,减轻车队的负担。
他们这支队伍五百多人,其中五百羽林军是骑马,其余的坐车,护卫队每个人只带了换洗的衣物和盘缠,一个轻飘飘的包袱挂在马背上就完事了,吃的用的都是到一个地方临时准备,要多精简有多精简。
而他们八个人的生活物资也不多,除了两个主子带了些日常用具,其余人也只带了一身换洗衣物。
这样的装备短途旅行还行,长途旅行就真要人命了,李煦打从会赚钱后就没怎么亏待过自己,哪能由着他们随便来。
“去请林统领来。”李煦打算充分利用一下五百羽林军,他原本是不打算给这五百人准备东西的,但要牛出力,总不能不让牛吃草,互惠互利他们这一路才会走的更顺畅。
反正他出钱大家办事,受惠的也是大家,相信林钊会很乐意配合的。
林钊目瞪口呆地听顺王念完一长串清单,很不自信地问:“王爷是要让羽林军们帮忙购买物资?”
“对,钱本王出,东西你们帮忙买,这些东西人人有份,也算是替你们自己筹备。”
“可是羽林军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林钊没好气地说。
李煦拿出上辈子谈生意的口才,游说道:“怎么能说不需要?人人都要吃穿住行,仅靠着一匹马一把刀,你们就能顺利走完这万里路途吗?接下来风餐露宿的日子还多着呢,你们要睡哪?要吃什么?遇到下雨怎么办?遇到大雪怎么办?遇到敌袭怎么办?这些林统领都想过吗?”
林钊抽了抽嘴角,一一反驳:“幕天席地,自古如此,吃也有干粮,遇到山林也能打猎加菜,不会饿着殿下您的,下雨天自然会找地方避雨,大雪天也是如此,这一路往南,天气愈发暖和,您不用过于担心,至于敌袭……”林钊目光一冷,气势凛冽地说道:“有五百羽林军开道,不怕死的匪徒才敢来。”
李煦却不吃他这一套,“这只是林统领自己的想法吧,不如问问大家?”
羽林军中多是贵族子弟,一个个从小锦衣玉食,连战场都没上过,武艺再高,遇上刀头舔血的匪徒,能打赢的概率不高,而且,要说这些人有多吃苦耐劳他才不信。
“末将乃羽林军统领,自是由末将做主。”
“这倒是。”李煦点点头,承认他的首领地位,再接着劝:“林统领此行的目的是安全送本王奔赴封地吧?”
“自然。”
“那是听你的还是听本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