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没来得及。”
宁修就没说话了。
张秘书觉得气氛有些难以忍受,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说:“其实几年前,顾总曾经让人拟了一份协议,那份协议给了您在紧急情况下签字的权利,就比如现在。”
宁修眼睛动了动,又茫然地眨了眨,问:“什么时候?”
张秘书说:“就是在把顾氏股份分您一半的时候……但您没有签那份协议。那时候的合同和协议太多了,我甚至以为您没有看到。”
宁修愣愣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的确存在那样一份协议。
他当时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所有的合同,发现条款非常不合理,就全部退了回去。
宁修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有些怀念这个条款。
护士说,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有事,但如果有了意外,就只能看是否来得及。
这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当初签署了那份协议,是不是会给顾承泽更多保障呢?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宁修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太对劲。
他压抑着这个念头,竭力放空,不让自己被这些“如果”所束缚。
……
顾承泽在手术途中醒了一次,巨大的疼痛淹没了他,他睁眼看到刺眼的灯光,无声地喊:“宁宁……”
医生发现之后,立刻给顾承泽再来了一阵麻醉。顾承泽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病床上。
顾承泽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耳旁全是轰鸣。
顾岩的声音传来:“承泽,你醒了?”
顾承泽听不太清,但认出了顾岩的音色,也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的目光在病房里找了小半圈,张秘书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张秘书说:“宁先生在外面等待。”
顾承泽皱了皱眉,想问是谁拦着宁修的。
张秘书不等他说出口,立刻说:“一次性探望人数有限制,顾先生在这里,所以宁先生就……”
顾承泽皱了皱眉头,嘶哑道:“我要宁宁。”
顾岩:“……”
顾承泽又重复了一遍,说:“让他进来。”
张秘书用那种无奈的语气说:“顾总已经发话了,顾先生您看这……”
顾岩恨恨地离开病房,经过宁修的时候愤怒地说:“进去吧!”
顾岩就不知道了,为什么顾承泽会把一个外人放在自己面前?就算顾承泽亲缘寡淡,也应该知道顾家才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上啊?!
宁修身体僵硬,又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变得正常。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看见了顾承泽期待的眼神。
顾承泽的眼睛里只有宁修一个人,此刻因为不便于说话,更带着别样的爱怜。
顾承泽松了一口气,说:“你没事就好。”
声音有些紧张。
“车祸正在调查,初步鉴定是意外。”宁修低着头说:“对不起。”
顾承泽说:“不用道歉……这与你无关。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非要送你回医院,或许就不会让你受惊吓了。”
他送宁修回医院,送着送着把自己送进了手术室。
想到这里,顾承泽竟然觉得很好笑。他扯了扯嘴角,结果牵扯到伤口,变成了痛呼。
宁修紧张道:“你怎么了?”
看到宁修的样子,顾承泽的心颤了颤。
宁修这是……在乎自己吗?
顾承泽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疼。”
宁修问:“哪里疼?”
顾承泽说:“腹部。”
张秘书见机行事:“我去叫护士。”
宁修忽然想起什么,问:“你在包厢外等了多久?你吃饭了吗?”
顾承泽摇摇头,说:“不是胃痛。”
宁修微微皱着眉。
顾承泽说:“好像是……想喝水。”
宁修便去倒了一杯水,动作有些生硬地放在床头柜上。
顾承泽看了水杯一眼,没有说话。
宁修硬邦邦地说:“我不会喂你的。”
顾承泽摇了摇头,想说不用喂,但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你还心疼我,是不是?”
宁修表情一顿,像是因为这个问题感到恼怒。
但他立马反应过来了。“你不需要水。”
“你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