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定回来过了。”
张秘书沉默片刻,说:“是我送您来医院的,您是不是听错了?”
顾承泽眼里的光忽然黯淡了不少,表情也从期待变得冷漠。
他静静地瞥了顾岩一眼,说:“你有什么事。”
顾岩推醒顾承泽的时候毫无顾忌,现在被顾承泽看了一眼,就忽然腿软了起来。他说:“我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就是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
顾承泽不耐烦地闭上眼睛,说:“说实话。”
顾岩咬咬牙,说:“你前几天那个项目……”
话刚起了个头,顾承泽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滚。”
顾岩:“……”
顾承泽翻了个身,背对着顾岩。
张秘书适时走上前,说:“顾先生,顾总现在不太舒服,您有什么事情,还是改天再说吧。”
张秘书一路送顾岩离开了医院。
顾承泽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针头扎进皮肤里,药液冰凉,顾承泽竟然会觉得手背有些疼。
难道他也跟宁修一样,变成了怕疼的爱哭鬼吗?
张秘书回到病房,问顾承泽:“顾总,今天下午还有一个会议,需要您出席,您看……”
顾承泽说:“推迟。”
张秘书愣了愣,说:“李总也在,他的时间不好约……”
顾承泽说:“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张秘书愣了一下。
顾承泽仍旧背对着他,语气不耐,但声音似乎不太对劲。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说:“顾总……”
顾总是……哭了吗?
顾承泽呵斥他:“你很闲吗。”
张秘书被这个问句盯在原处,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无论顾承泽有没有哭,他的情绪不太对劲,这是可
以肯定的。
顾承泽说:“你先去公司,我好了之后自然会回去。”
张秘书说:“……是。”
.
顾承泽竟然罕见地住了一天医院。
在宁修没有出现之前,顾承泽几乎与医院无缘。不是因为他不生病,而是因为他不会在医院里停留太久。
胃痛的时候喝杯热水也就过去了,实在需要打针,也会尽可能把私人医院叫到公司。
在顾承泽眼里,医院太浪费时间了,哪怕在顾家的医院里不用排队,也太浪费时间了。
只有宁修这样脆弱易碎的人,才会离不开医院吧。
顾承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赖在医院里不愿意出院的一天。
他在医院里处理工作,总觉得心绪不畅。私人医院已经尽量减少公立医院那种逼仄的感觉了,陈设都尽可能往温馨和生机靠拢。但顾承泽还是觉得压抑。
宁修住院的时候,也是这种感受吗?
护士监督顾承泽按时吃饭,顾承泽忽然想起宁修的猫,他给张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叫张秘书喂猫。
张秘书非常周到,表示已经喂过了。
顾承泽就没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了。
吃过晚饭之后,张秘书没有工作了,顾承泽叫张秘书早点下班,然后自己在医院里加班。
夜深人静的时候,顾承泽的胃又疼了起来。
明明只是胃病而已,五脏六腑却好像都纠缠在一起,被搅碎再重组。
护士就在不远处,只要按一下铃就能把人叫过来。
顾承泽却不按。他想起上次因胃痛住院的时候,宁修还在他旁边,紧张地叫护士,还给他揉腹部。
他记得宁修双手那微凉的触感,就像宁修本人一样,带着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为什么宁修不在这里。
胃好痛啊。
顾承泽有些自虐地忍受着。
人就是这么犯贱的生物,以往稀松平常的痛感,轻易就可以忍受。但被人珍视过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了。
宁修会在那种时候喊痛,会在自己强迫他检查的时候喊痛。
难道他其他的时候就不痛了吗?
顾承泽忽然意识到,那是因为喊痛也没用。除了做/爱以外,宁修并不想与他分享生活与苦难。
一阵难以忽视的心悸,
顾承泽下意识咬着自己的拳头。
自己不在身边,宁修此刻也会疼到难以忍受吗?
在漫无边际的疼痛里,顾承泽做了个决定。明天,明天他就要去冰岛找宁修,他不要再让宁修痛。
……
与此同时,宁修坐在夕阳的余晖下,正在享受落日。
金发碧眼的男人指着宁修身边的座位,说了句什么。
宁修用英文说:“抱歉,我不懂法语。”
那男人立刻换了英语,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宁修点点头。
男人坐下之后,盯着宁修看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说:“你真是太美了。”
宁修微笑了一下,看着遥远的天边说:“谢谢,请欣赏落日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药锤子的长评(以及还没开始还的沧泽的长评),大家对宁宁和顾渣的看法我都看到啦,谢谢大家看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