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吧?
顾承泽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还以为宁修没有睡醒。
他板着脸,重复了一遍:“续约。”
没想到宁修慢吞吞地坐起来,又赤脚站到地上,用了更加坚定的语气,说:“不续了,顾总。”
那语气冷冰冰的,跟生意桌上谈判似的。顾承泽冷笑一声,想:这是欲擒故纵?
顾承泽说:“张秘书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这边续约费上涨一倍,还有附带的房产和手表——那块手表你送给别人了,是不喜欢?你可以自己再挑一块。”
或许是宁修的态度太公事公办了,所以顾承泽也拿出了招聘的话术:工资、福利、ki。
——ki还没跟宁修商量,不过他们俩在床上默契极佳,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宁修打了个哈欠,说:“不是这个问题,是……没必要,顾总,没必要。”
医生给他下的诊断一直在变化,死期忽远忽近,全看宁修最近一段时间生活质量如何。
可就算再无忧无虑,他也是注定要死的。
何况顾承泽并不会让他安心生活。
的确是没必要续约,顾承泽付了钱,难道还能找一个死人求欢?
顾承泽坐在床上,看着宁修懒洋洋地打哈欠。宁修没穿衣服,身上到处都是欢爱过后的暧昧痕迹,仔细看还会发现腿间似乎在滴落着什么。
宁修脸色潮红,眉眼间还带有餍足之后的倦怠神色。
宁修就是以这样的状态,跟顾承泽说:不续约了。
顾承泽问:“为什么?”
宁修掰着手指头,对顾承泽数:“您身边有很多情人,不缺人照顾。我已经教了尚泉怎么煮鸡汤,他应该学得还不错。您跟林小姐……我继续跟在身边,不合适。”
顾承泽脸色越来越差,问:“你呢?不续约你吃什么?”
宁修苦恼地挠了挠头发,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环游世界、做公益,怎样都好。这也是他想做的事情。
顾承泽说:“不许。”
宁修露出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说:“顾先生,您不能这样。我们只是签署了一份劳动合同,不是卖身契。”
顾承泽挑挑眉,说:“你不就是卖身吗?”
他忽然动了一下,坐在床沿上,伸手揽过宁修的腰,在小腹上舔了一下。
宁修一抖,身体变得又硬又软,声音也黏腻起来:“顾先生……”
顾承泽一只手向下,跋涉到了山洞入口,摸到了潺潺的水流,说:“就这样还嘴硬?”
宁修说:“我……我没有嘴硬……”
顾承泽稍一用力,让宁修倒在自己身上。他一边动作一边说:“上面的嘴够硬的,我来看看下边这张嘴硬不硬。”
……
这一夜顾承泽按着宁修玩了很多次,宁修也一起沉沦。
宁修情到深处时,抓着顾承泽的肩膀喊:“老公,舔舔我。”
他想让顾承泽吻脖子或者胸膛,顾承泽却理解错了,停顿了一会儿,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顾承泽觉得,不像他睡宁修,倒像宁修睡他。
宁修失神的时候,顾承泽从被子离钻出来,双手撑在枕头上,俯身看宁修。他问宁修:“你离得开我吗?”
宁修眼角红红的,说:“离、离不开……”
顾承泽又顶了一下,问:“还续约吗?”
最易失智的贤者时间里,宁修迷蒙地盯着天花板,喘着粗气,固执道:“不要。”
语气像是小孩子撒娇一样,还拖长了尾音。
顾承泽被这样软绵绵地拒绝,也没真生气,搂着宁修摸他下巴,问:“到底为什么?别耍小性子了,老公猜不出来。”
谁知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宁修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娇软害羞全部不见了。
宁修说:“你不是我老公。”
顾承泽瞬间冷了下来,说:“那谁是你老公?你不是没被其他男人干过吗?”
宁修摸了摸顾承泽的眉骨,有点眷恋有点凄惶,说:“你是林小姐的老公。”
他再如何放浪形骸,也不会做小三。顾承泽还想养小情人,就找别人去,他也没别的想法,甚至还能帮忙拟定一份对顾承泽有利的合同。
顾承泽眯着眼睛,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跟她结婚,也不可能跟你结婚。”
他以为宁修是得寸进尺,吃醋了。
但不知为何,如果宁修续约,他能够容忍宁修吃醋。为什么?顾承泽还没想明白,或许是因为宁修有分寸,撒娇也只在床上撒,而他有“镇压”宁修的自信。
“不过以你的成长经历,你应该不喜欢外室吧。林家也不会让你在外面明目张胆地养小的。私生子很苦的,我不舍得你的孩子也是私生子。”宁修又摸了摸顾承泽的眉骨,语气悲伤且心疼。
对顾承泽来说,“私生子”是完全不能提及的逆鳞,因为这个词象征了他被折辱欺负的少年时期。
宁修现在不但提了,还根据这个来揣度他的性格与选择。又是另一个禁忌。
顾承泽眉毛被弄得有点痒,说:“你能生孩子么。”
语气有点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