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言颤声道:“我发誓,他们真的不是死人。我方才分明看到程咬金、秦琼、尉迟敬德他们的眼中,放着杀意光芒。他们要杀我这叛臣啊。”
中行乐仰天冷笑:“都说了,那是杜预的阴谋。这凌烟阁再辉煌,也是过眼云烟。二十四功臣,就算追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建立功业,如今连大唐都国运坠落、分崩离析,灭亡在即,这些死鬼阴魂,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一身反骨、逆骨嶙峋,阴阳怪气,充满了尖酸愤懑之气。
谁知,似乎被他这反骨逆鳞,彻底激怒,凌烟阁上骤然多了一丝堂堂皇皇的浩然之气,薄雾般在大殿中弥漫开来。
而凌烟阁内的四周墙壁上,绘制的是唐太宗喜爱的御马,栩栩如生,御马壁画。
这些壁画上的战马,似乎活了过来,一个个打着响鼻、喷着鼻息、踏着马蹄,炯炯有神,似乎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伴随太宗南征北战。
“有,有马蹄声!”
卢言大叫一声,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快跑吧。”
“马蹄声?什么马蹄声?我怎么没听到?”
中行乐对卢言的软骨孬种,腹诽不已,冷哼道:“我中行乐在此,谁敢杀我?”
“谁敢杀我?”
他连说三遍,尖锐刻薄的声音回荡在凌烟阁中,传的很远很远。
周围稀薄的雾气,也似乎散去一些,马蹄声、人声渐渐远去。
卢言松了口气,谄媚一笑:“还是大人厉害!果然如您所言,这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早已伴随大唐国运、烟消云散··”
他话音未落,突然看到眼前中行乐脸色剧变,眼神惊骇,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卢言心中一颤。
他背后,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魁梧如山的猛将,骑着一匹神驹,从画上疾驰而下,化身一道闪电,横刀立马,人立而起!
他使了一对水磨钢鞭,力劈华山,猛恶劈下!
这对钢鞭端的是是锃明瓦亮,光芒四射,嗡嗡作响,一挥打来,居然引有风雷之声,虎啸龙吟,夺人心魄!
中行乐、卢言吓得魂不附体,腿脚发软。
此人,他刚刚看过画像。
开府仪同三司、鄂国公!
尉迟恭、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面若重枣、猛恶非常,一双铜铃虎目中射出不怒自威浓烈杀意,眼中喷火,双鞭轰下!
中行乐身为逆种大学士,天生桀骜,一身反骨,倒还罢了,只是被凌烟阁功臣尉迟敬德略略震慑,倒是卢言早已吓得瘫软如泥,噗通跪地,屎尿齐流。
卢言是唐朝臣子,却跪舔巴结反贼安禄山,多行不义必自毙,尉迟敬德英魂有灵,有所感应,骑着太宗御马英灵,径直冲杀而来,直取他的首级!
眼看卢言失去战意,闭目等死,中行乐却冷哼一声:“故弄玄虚!”
他冷酷一指:“【含沙射影】。”
逆种才气大作,血气冲天,化为道道飞沙,劈头盖脸打向尉迟敬德。
饶是尉迟敬德武艺绝伦,也被中行乐这逆种大学士,轰地连人带马,不得不后退两步。
尉迟敬德大怒。
他骑马突击,雌雄双鞭舞动如飞,快如闪电,只见鞭影,不见人形。每一鞭挥出,都有开山裂石之势。
中行乐全力应对,冷笑连连。
“杜预啊杜预,你装神弄鬼,能骗得过卢言,以为还能唬住我?”
“别做梦了。”
他认定,杜预所谓“凌烟阁”,只是诗词中提及,镇国诗带来的附加效果。这种幻像不可能持续太久,很快会因才气耗尽而消失。
只要他全力出击、抵抗片刻,杜预才气消耗加剧,很快就会失去继续维持凌烟阁的能力。
到时候,便是他凌厉反击之时。
谁知···
他与尉迟敬德全力对上,一见面就吃了个暗亏。
尉迟敬德一鞭子,轰击下来,一力破千巧,硬生生将他中行乐打得踉跄后退,才气神通被击破。
中行乐狼狈而退,鼻孔中流出两道汩汩鲜血。
他满面震惊:“这么厉害?竟有比肩镇国大学士之能?此人不是虚影?不是幻像?而是真···”
他还未回应过来,尉迟敬德已面若重枣,冷哼一声,全力加速,冲击而来。
在凌烟阁中,一击拿不下叛逆,这让尉迟敬德很不爽。
空中,似乎响起哄笑。
凌烟阁其他功臣,在笑话尉迟恭一击不能得手,斩杀叛逆。
这送上门的泼天富贵,乃是尉迟恭好不容易才力压群雄,争取下来的立功机会,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被人小觑。
这一击,尉迟恭已然放出全力。
人马合一,借助马速,尉迟恭冲击之势瞬间提升到极致。
一击,洞穿星辰。
中行乐这次更是不济,被尉迟恭连人带马,一击撞飞出去。整个人都在这一击之威下,吐血横飞。
卢言刚刚涌起一点反抗勇气,又被尉迟恭这一击吓破了胆子,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他彻底失去了对抗的勇气,一门心思只想逃离这杜预镇国诗召唤出的凌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