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收缴他武器,还可以把他手绑起来带去,他的随从全都绑了送到山后俘虏营去关着先。”安禄山道。
队头想了想,觉得也不错,于是道,“好吧,你再叫两个人一起押送此人上山。”
摄图虽口头表达了几句要被绑的不满,但最终还是放下了盾牌、弓刀等,连铠甲都被直接卸下,他伸出双手让唐军用牛皮索绑起来,“请赶紧带我见武相公吧。”
安禄山带了两人,三人押着摄图上山。
武怀玉见到安禄山还有些意外。
“都督,此人自称是突厥可汗的使者,还说自己是处罗可汗之子、突利堂弟,乃是特勤摄图,他说奉突利之命,求见都督。”
武怀玉打量着这家伙,“你说你是突利使者,有何凭证?”
“特勤摄图拜见武相公,麻烦这位小兄弟伸手到我怀里,那里有一件信物。”
安禄山伸手摸出一锦袋,打开。
里面是一把小刀,大马士革打造的纹钢小刀,这刀武怀玉熟悉,那是他先前在金莲川会突利时,送给突利的,很小巧,也很精美。
能够折叠,打开只有巴掌长。
“这并不能证明你就是突利的使者,也许是颉利收走了突利这把小刀,然后派你过来。”
“都督难道就忘记了在金莲川时我们见过面?”
“那又如何,你们兵败被俘,也许你已投靠颉利可汗咄苾。”
摄图急了,
怀玉摆手,“我非不信突利,只是不信你罢了,你还是先暂且说说你的来意吧。”
突利打算临阵倒戈,
他派摄图前来,提出了倒戈计划,双方约定信号,到时一起干颉利。
计划也简单,突利会趁着现在颉利让他攻山的难得机会,先联络旧部,跟大家通好气,然后带头反击,唐军随后一起杀下山。
听着不错。
突利可汗阿史那什钵苾也完全有动机,但武怀玉要考虑两点,其一,这是否真的是突利的计划,还是说颉利派了个投降的摄图来使诈,
其二,就算这是突利的计划,但是否可行,颉利是否察觉,故意将计就计,待突利倒戈,引唐军杀下山,到时颉利早有防备,来个引君入瓮,那攻守易形,唐军就危险了。
当然,假如这真是突利的计划,这也确实是很诱人的。
武怀玉没急着答应。
不能冲动,谋定方能后动。
就在摄图急的不行时,武怀玉才终于开口。
“我得先确认一下。”
他望向安禄山,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然后目光落到他脖子上的那串特别的项链上。
“这是?”
“回相公,这是属下这两日斩杀的胡虏割下的首级上的左耳,末将串成了项链,一个是十八枚。”
武怀玉很惊讶,他知晓这个曾经灵州城外摆摊卖剁荞面妇人的放羊儿子挺吃苦能忍耐,跟随他这两年,勤学苦练,不仅学会了上千字,而且弓马骑射也是样样不错,
但没想到这初次请缨下队伍,头次上阵厮杀居然就有此战绩,这小子还真是了得,堪比少年罗士信了。
谁能想到这仅是个十六岁少年,两年前还在灵州放羊牧猪,那时他除了石头投的准,赤脚跑的快,也没别的本事。
“我需要人随摄图去趟山下见突利,你敢去吗?”
安禄山毫不犹豫的便应了下来。
“可万一这个摄图早已投靠颉利,那你这趟就有去无回。”
安禄山却道,“如果属下没回来,就说明摄图是颉利的人,突利约定倒戈就是诈,都督便不会上当了。”
怀玉拍了拍这家伙,真是少年勇敢。
“你已经立下这么大军功了,可以不用冒此险。”
“属下觉得这机会难得,愿意一试,”
“哈哈哈,很好,勇气可嘉,本帅便在此许诺,不管你能否回来,此战结束,本帅都会收你为义子,”
“快去快回,”他为安禄山整理了一下那串项链,“本帅现在提拔你为衙内军队副,等战后统计战果功勋,另授勋晋阶。”
衙内子弟,并非正式官兵,傔旗也不是军官,安禄山仍只是武怀玉的侍从家兵。
但现在被直接授予府兵队副,正式的从九品下职,虽是最低职官,却是直接成为府兵,还成为流内武官。
这一步直接获得官身和官职,那是许多普通士兵可能十年二十年都跨不过去的,一般人得有战功才有勋,有勋后当番期满才得散阶,那只是官身,还没职事。散官又得番上期满,再通过考试后才得侯选给职。
除非是极大军功,可以直接免番上、考选,但多数人,可能当兵一二十年,也仅是有个勋官或是个散阶在身,连个队副这步都跨不过的。
“罗士信也是放牛娃出身,十四岁为张须陀的执衣,就能披两层甲请缨上阵击敌,他此后屡立军功,每杀一贼,便割敌鼻子收藏请功,十五岁便为张须陀先锋大将,与我义父齐国公并为大将,十六岁成为总管,十八岁归唐拜为行军总管,二十一岁因参与平洛阳之功,赐封为郯国公,”
“好好干,你将来必也能成为一道总管,甚至赐封国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