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寨的田地草场庄稼牲畜等可都在这些谷地,他们总不能一味的躲在山上堡中,那可坚持不了多久。
高鹞子依然还是以前对付罗艺、高开道这些割据势力的一套办法,他们以前也用这些法子抵抗过突厥等进犯,
可现在面对的可是大唐朝廷的官军,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终究是边地小豪强,见识还是差了些,格局不高。”怀玉给了个并不高的评价。
卢三十五听闻很不满意,尤其是他旁边的高十二,恨不得要抢把剑跟武怀玉比划比划一下剑术。
高家以槊法枪术闻名,但高十二和卢三十五一样都擅剑术,既擅剑舞,也擅剑击。
“你们别不服气,不出十天半月,我便能扫平八寨。”
大军过长安岭,蜿蜒如龙。
山岭极险,不能并骑,可唐军控制着长安岭堡城,过此险隘也十分安全,等过了岭,前面的望城驿路孔道已经十分平坦,甚至能看到谷中的庄稼。
小的村寨已经没有人,撤到了大寨中。
武怀玉下令,大军不得踩踏庄稼,不得损毁村寨屋舍。
卢三十五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们马上就是我大唐编户齐民的子民,官兵自当爱护。”
前锋骑兵一路直抵雕窝寨前,都没有遇到半点阻拦,甚至一个百姓都没遇到。
雕窝寨聚集了许多边民,高鹞子在这里集结了两千山后八寨乡兵,另外又从边民中临时组织了三千青壮男子妇女协守,大部份老弱还直接转移到了寨后山的雕窝石堡。
据寨而守,严防死守。
却直到唐军各部陆续抵达,把寨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没有出寨迎击。
就连卢承业在马上看着寨子,都不断摇头,这种守法,那真是死守啊,可守城哪有真关起门来死守的,但凡懂点兵法的,守城都是必依守城外,依托城寨,利用有利地形等,在外线防御。
真让围到城下,那就已经输了一大半了。
尤其是这种寨子对抗朝廷。
如今雕窝寨直接跟其余七寨失去联系,白河、黑河那边的诸寨,自然也被分割。
雕窝寨建在红河北岸,背山面河,肩靠两山,背夹一谷,寨子修的跟长安岭堡差不多,也是如凤凰展翅,但这寨子只是一座土夯墙加上木栅的寨子,并不是石堡。
后山上有石堡,很险要,但并不大。
如果失去山下这寨子,那他们就败了。
红河水确实很红,据武怀玉了解,那是因为这一带有很多铁矿,所以才会有红河、赤城这些名字。
怀玉他们翻越长安岭而来,经过小雕窝村,便来到雕窝寨前的红河对岸。红河不算宽,尤其眼下冬季枯水期,骑马直接可以过河。
也许正因此,高鹞子也没派兵守河。
直接退守寨中,似乎想以寨子的土墙、木栅来防守反击,以弥补数量和武器装备上的不足。
高鹞子看起来起码不是那种无脑很狂的人。
“高十二。”
怀玉把高十二叫来,“你回去吧。”
高十二愣住。
“你放我回去?”
“嗯,你回去替我跟你父亲说一声,如今天下已经一统,山后也非化外之地,他们又何必非要不服王教。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们能够接旨听诏,编户齐民,那么本公与朝廷都可以既往不咎,你们开垦的田地,你们的牲畜都还是你们的,甚至诸寨头人,有能力者本公还会承制拜封,授予官职。”
“去吧。”
高十二不敢相信,“你真就这样放我回去?”
“你不过一女子,我又何必为难于你,这几天你也看到本公的大军是如何威武,你们是抵抗不了的,切莫自误。”
高十二半信半疑,终究还是骑马过河,独自回到寨前。
高鹞子一身铠甲站在寨上观阵,忽见女儿单骑从唐军中回来,还吓一跳,直接叫开门把女儿接进来。
“你怎么落到唐军手里,他们可有欺辱伤害你?”高鹞子既心疼又担忧。
“阿耶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本来卢三十五娘要带我回来,结果在军都关被拦下,可武都督对女儿一直以礼相待,毫无冒犯,他让女儿回来,劝说父亲莫再对抗朝廷!”
高鹞子意外,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午后。
唐军缓缓渡过红河,雕窝寨依然没有出兵拦截。
过河的唐军也没急着展开进攻,而是中规中矩的先布下军阵,紧接着牵出十几辆牛车,车上蒙着布,看不清里面载着什么。
牛眼睛也被蒙上布。
一切很奇怪。
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有人点燃了牛尾巴上绑着的油布,然后狠狠的一鞭子抽在牛屁股上,牛吃痛向前拉着牛车狂奔。
“他们想用火攻计,车上定是火油等物,放箭拦截。”
高鹞大喊。
寨墙上乡兵们张弓搭箭便射,但那些牛身上还披了湿牛皮,眼睛蒙着,尾巴还被烧着,吃痛下只是向前猛冲,不管不顾。
“寨主,快看牛车后面拖着引线在燃烧,他们果然是想火攻!”有一人大喊。
几辆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