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怀让带着怀玉跟挑牲口一样,到民夫营里挑人。
“要多少尽管挑,我阿舅说了一定满足你。”
“谢卢长史。”
“这么见外做什么,叫阿兄就行。”万春公主驸马一如继往的热情,这支兵马的统领窦恽是他妻兄,他在这大营里地位很超然。
或许是这位卢驸马知道太子也很重视怀玉的军中医疗新法,所以他现在也不管其它事,就蹲点怀玉身边,美其名曰全力配合直接领导,也是关照太子右卫率府自家兄弟,但怀玉估计这家伙也不是真正能上战场拼杀的料,守着他自然就能呆在后方不用上前线。
但有这么一个驸马爷带着,他的工作也确实方便了许多,要人给人要粮给粮的。
小小从九品参军别人也许未必真理睬,可堂堂太子的姐夫,还是殿中监的儿子,大家就得好好考虑下了,毕竟本营的最高官窦长史还是人家妻舅呢。
“卢长史,我是这样设想的,咱们招一批年轻聪明的,民夫也好,子弟也罢,边行军边培训,教他们战场急救,每旅百人设一个救护伍,一个救护员,配四个民夫做担架队员······
“每旅的这个救护伍,我觉得可以直接用军官们的部曲或子弟。”
一些轻伤直接他们现场医治,处理不了的重伤,他们按伤情给他们扎上红黄绿不同颜色的扎带,甚至配上一块伤情牌转到后方来,节省时间,也让少数的那几个医师、助理们能够发挥更大作用。
卢怀让笑着表示会全力支持,但怀疑这么短时间又要行军又要教授救护,未必能学成。
“咱们这次去陇右,八百里路,沿渭河河谷西进,道路还算好行,过陇山之前也不用担心敌人,一天行军六十里路,也就是十三四天的路程,能学会么?”
“能学多少是多少吧,况且战场急救护理也不是学医,没什么高深的。”
战场上太多人都是被耽误或伤口感染了。
还有更多本来只是小伤,最后却不得不截肢,甚至白白死掉的事。
卢驸马不是员冲杀战将,但关陇将门自然也对军队不陌生,知道怀玉说的这些都是实情。
“若真能如二郎你所说的这般,那真是功德无量。”他也有些兴奋起来,若真能做成这事,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正军五千,义兵两千,民夫三千。
怀玉取整数,每百人取一人进行急训,就教最基本的伤情判断分类、战场急救护理。
一所随营医校成立了,怀玉自任校长,那十位医师挂名老师,怀玉把千金堂带来的人做助教。
另外又开了护理班,开了两班,各一百人,都是从子弟、部曲、民夫中挑的人。
卢驸马也凭他过硬的实力,给怀玉调来了一些军中文职书吏,又调一百民夫协助制药。
怀玉这个参军,现在手底下五百人。
人家七品折冲府校尉,也仅是带二三百人,上府五品别将,也不过带他这么多人。
行军医校下午正式成立,窦长史还百忙之中受卢驸马邀请前来参加,他提笔在一面红旗上写下医院营三个大字,授旗怀玉,陇右行营于是有了这么一个特别的营。
五百人的医院营,自然由怀玉检校医院营总管,卢驸马挂名长史,马周代主簿,当然这是非正式职事。
“好好干。”窦恽看着列队整齐的五百医院营人马,还是挺高兴的,起码这些原本是农夫、商人、工匠、部曲奴仆的这几百人,凑合起来后,还能这么整齐。
“武二郎不愧是咱元从禁军子弟,骨子里天生就有武人风范。”
窦长史一高兴,不仅让卢驸马回头去取药材粮食,还指示手下参军,“给医院营拔一百头骡子,用作驮运伤员、药材、担架、帐篷等,再给铠曹参军给医院营每人配齐一把横刀一杆长矛加一副弓箭。”
横刀长矛弓箭,这是唐军府兵标准单兵装备,不管你是步兵还是骑兵还是远程兵种,横刀弓箭都是必配的。
怀玉医院营里好多都是民夫,并没有武器装备,窦长史大手一挥就要给他们配齐,还配给一百头骡子,这是特殊照顾了。
“医院营以后每人每天供给两升粟米。”这是标准府兵口粮,“另再多给两石。”
一人两升,五百人是十石,多给两石,增加了两成配给,“若是有收治伤员,每伤兵也供两升口粮给医院营。”
“武参军,明日一早就要拔营启程,每日行军六十里,你的医院营虽属后勤,可也不能落伍,这行军途中的医伤治病任务也得担着,能做到吗?”
“请窦长史放心。”
老窦拍拍怀玉肩膀很满意这态度,“还有什么需求,尽管跟卢驸马说,现在起,他专门负责你们医院营这块。”老窦走的时候,还特意给怀玉留下四个部曲亲兵,不是来服侍怀玉的,而是跟着在医院营一起学习些战场急救护理本事。
不用说,学好了自然是要给窦国舅专门服务的。
老窦走后,牛进达也借着巡营的理由过来转了一圈,扯了会闲篇,跟怀玉这里预订了一些药后,最后也留下四个部曲,不用说自然也是来学习观摩技术的。
他前脚走出去,左先锋刘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