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仪还暂时不知道发生在晋云城中的纷纷扰扰,她看着外面有些枯黄了的叶子想:“这么快就到秋日了,小侯爷那里,定然已经收到了我的信件了吧。”
萧云樾让南关送走了“不速之客”,便有些迫不及待拆开了刚拿到的信笺。
信笺里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骨瘦神清,看起来最近元妙仪又下了苦功练字。
萧云樾接着看下去,信里果然写到了她嫂嫂接管中馈之后,她终于能腾出手来习字了。
京中不比幽州,若无大事发生,日子也就是那么平顺的过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两张信纸的中间夹了一株已经被风干了的茉莉,信纸上还能闻到幽幽的茉莉香气。
托后来萧云樾常常登门的福,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元妙仪养在她自己屋外廊下的一盆茉莉。
信中说如今茉莉已经开到尾声,这是最后一株,再开就要等到来年的夏季了。
话虽未说尽,可萧云樾明白,这是元妙仪隐晦的相思之意。
茉莉莫离,劝君莫离。
萧云樾都能想到元妙仪写下这句话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太少了,所以才让一贯在感情上十分内敛的元妙仪都忍不住随信附上了一株小小的茉莉。
他心中一片温软,将那株茉莉好好的收进了一个小匣子中,才接着看
说完了日常琐事,元妙仪果然提到了萧云樾最近的苦恼之事。
在元妙仪看来,萧云樾在这件事上是有些钻牛角尖了。
她曾听元令珩说过,萧应淮和萧云樾两父子对奸细都深痛恶绝,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父子处理问题的方式说的上是一脉相承。
当初萧应淮到幽州掌军
到了后来萧云樾在晋云城
而晋云城作为直面关外的要地,探子在整个幽州里算起来也是一骑绝尘。
他在朝中的腰杆比那时候的萧应淮还硬,但凡查到实证的,直接就地格杀,连收监这一步都省了。
有靖元帝这个亲舅舅给他做后盾,连参他的人都少了。
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即使知道了被抓到了就要死,可探子还是春风吹又生的杂草一样,一不小心就又长出来一丛,让人烦不胜烦。
所以习惯了用武力手段解决问题的萧云樾,在知道探子名单,却没有铁证的情况下,一时就有些想拧了。
而在元妙仪看来,既然知道是谁却又一时半会儿不能杀的情况下,干脆就利用起来好了。
探子们总归是要传情报去关外的,但是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样的情报,大可以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你以为我有的,我未必有。你以为没有的,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候我就真拿出来了。
虚之实之,实之虚之。扰敌于战外,胜敌于阵前。
元妙仪并没有在信中将一切都说得非常明白,可这一番话让萧云樾顿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像元妙仪之前说的那样,萧云樾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将领了。
他写信给她,需要的也不是像老师教孩童那样,事无巨细的告诉他这一切该如何做如何做,只是需要元妙仪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告诉他处置这件事或许还有别的方式。
毕竟若说起军事来,元妙仪并不及萧云樾精通,而晋云城的情况元妙仪就更是不了解了。
一念既明,接下来的事对萧云樾来说就不难办了。
想到孟殊交给自己的名单上,那一串串的人名,萧云樾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迟早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了办法,萧云樾本想立刻让范武昭和孟殊来见自己。可想到了刚刚哭着出去的范如意,他又有些头疼。
想了半天还是让人先将孟殊传来,左右范武昭并不怎么管探子的事,等萧云樾和孟殊将此事安排后后,再告诉范武昭也不迟。
正巧前去送客的南关此时回来,听见萧云樾让自己去传孟殊,而没提范武昭,就知道定然是刚刚他送走的范小娘子的缘故。
南关难得开口说了一句:“元二娘子不会在意此事。”
在南关看来,他这位未来主母慧而沉静,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因为此事和萧云樾生隙。
可萧云樾却说道:“我知道,但有些事,等你将来有了心上人自然就懂了。”
这句话,以前常是幽云十六骑中其他比萧云樾年长一些,有心仪之人的人说给萧云樾听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让他说给南关听。
萧云樾当然知道元妙仪并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吃醋,但这其中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她信任他。
元妙仪相信萧云樾对自己的真心不是做假的,也自信有自己在,萧云樾的眼中看不进其她人。
可元妙仪的这种信任,萧云樾十分清楚来之不易,元妙仪可不是谁的真心她都稀罕的人,所以萧云樾自然更加珍惜
更何况两情相悦之人,即使理智上知道萧云樾不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人,可心底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吧。萧云樾珍爱她,所以连会让心上人不开心的一丁点可能都不想有。
萧云樾没解释这么多,而南关也只是看在昔日范武昭对他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