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珩此行是秘密行事,冀州刺史特意叮嘱过他,在到达京都之前,都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此时即使是元妙仪也尚且不知自己的兄长即将回京了。
听到萧云樾把尤谨行的腿踩断的消息时,元妙仪正坐在窗边理着手里的丝线。
她那日应允了萧云樾要给他编条新络子,所以
正好前些时日绣的荷包也已经绣好,不大不小的,正好可以将玉佩装进去。
偏生日头也好,透过内室的琉璃窗照进屋内,柔柔的,并不刺眼。
元妙仪头将头发用萧云樾送她的那只玉簪松松挽起,选好丝线后,便坐在窗边开始认真地编起自己手里的络子。
“姑娘。”崔嬷嬷人还没进房间,元妙仪便听见了她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络子抬起头来看崔嬷嬷:“怎么了?”
崔嬷嬷从前院得了消息,便匆匆地往内院赶,此时还微微有些气喘。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奴婢方才听人说小侯爷把新平伯世子的腿给踩断了。”
崔嬷嬷深知新平伯府寿宴上发生的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平阳小侯爷对自家姑娘格外看重。所以旁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她甫一听说便明白了,这是小侯爷在给自家姑娘出气。
元妙仪听了之后,却只是轻笑了一声,便接着拿起手中的丝线开始编了起来。
她一边手中不停,一边说道:“没关系,小侯爷是有分寸的人。”
崔嬷嬷还是有些担心:“新平伯世子醒来之后便一直说,小侯爷是故意将他撞下马后,又使马将他腿踏断的。这,只怕闹大了,对小侯爷的名声有碍。”
可元妙仪却反问崔嬷嬷:“那新平伯世子可有性命之忧?”
崔嬷嬷迟疑了一下道:“那应当是没有的,只是听说若不好好将养着,只怕将来可能会不良于行。”
“既无性命之忧,那马球场上的马失控了,也非人力可以控制的。”元妙仪淡淡说道:“况且还有宫中,嬷嬷且看着吧,此事很快就会了结的。”
后续的事实确实也证明了元妙仪的话,宫中的处置甚至不能说各打五十大板,而是只是轻轻地拍了萧云樾一下。
幸好萧云樾并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而萧家的家教也不会允许萧云樾如此。
所以虽然在外人看来此事已经完了,可其实在萧家内部,此事还不算完。
晋阳长公主和萧应淮都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更加不会仗势欺人。
但萧应淮也清楚,这京中还能有萧云樾控不住的骏马?这种理由糊弄糊弄外人可以,但是糊弄他这个亲爹肯定是不行的。
只不过他也相信萧云樾是有分寸的人,孩子大了,只要不是太过火,就不必事事过问了。
可晋阳长公主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倒不是她不如丈夫豁达,而是她实在是有些好奇儿子这般的原因。
“真没什么其它的原因,母亲。”萧云樾被晋阳长公主盘问得头都有些大了,可却不想直接说出原因。
毕竟虽然元妙仪已经收了他的簪子,可萧云樾在没得到她的允许前,不会将此事说给长公主听。
更何况,最近幽州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多,边疆已经隐约有了硝烟的味道,或许周家的事了结后不久,他就该启程去幽州了。
萧云樾想以一个彪炳的战功,作为向天子求娶心爱之人的砝码。
可晋阳长公主虽然这些年甚少参与政事,但是当年在东宫和孙党争斗时,她可是有慧冠天下之称的,更何况知子莫若母。
“让我猜猜,定然是跟你那个藏得好好的心上人有关。”晋阳长公主刚染了凤仙的指甲轻轻地敲在一旁的桌案上:“能和新平伯府扯上关系的贵女,也就是两人。”
晋阳长公主当日可是在小径上遇到了元妙仪的,所以对此事的猜测也比外人多上了一分。
“以你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喜欢上周家那位三娘子的。”和周窈差不多性格的还有嘉宁公主,单看萧云樾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他对这种有些飞扬跋扈的小娘子,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晋阳长公主眼中也带了笑意,转头去看萧云樾:“你又和荣安侯府的那位世子一向要好,你那位心上人便是元家的那位二娘子吧,母亲说得可对?”
萧云樾没想到他什么都不说,长公主竟然能猜出来。他在自己母亲面前一贯是装不住的,见晋阳长公主带笑看着他,萧云樾瞬间连脸都红了。
“母亲……”萧云樾讷讷地叫了长公主一声,这事还没忘了给心上人辩解:“她没跟我说这事,是我自己听说了之后有些生气。”
萧云樾怕长公主误会了元妙仪,以为是她撺掇自己去将尤谨行的腿打断的。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道:“这我还能不知道?人家小娘子比你还小上几岁,行事可比你稳重多了。”
晋阳长公主原本只是猜测,见儿子这样就知道定然是自己猜中了。
也许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缘分这么一说,要说元家这位姑娘,长公主打从
在长公主看来,元二娘子不仅气度端仪,而且还有一种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外表看着温温柔柔的,内里却有着一股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