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仪对此事心里早有准备,况且此时柳殊棠之事也不是
冀州地处边塞,同润州相比条件自然大大的不如。元妙仪吩咐崔嬷嬷,让底下的人备上了好些东西,准备送往冀州。
元妙仪思考再三,最终还是给长兄写了封信,隐晦的提及了这些事。
她相信以元令珩的聪慧,定然在接到调令的时候,便会有所察觉,元妙仪提及的京中之事,便是传递给兄长她的猜想。
做完这些事,崔嬷嬷给她上了盏茶,还有些疑惑地问道:“姑娘,茶柜里似乎多了包茶,瞧着还是您喜欢的顾渚紫笋。”
元妙仪面不改色道:“是兄长前几日托人带来的,我便顺手放进了柜子里。”
元令珩四处搜罗到好茶便往侯府里送也是常事,崔嬷嬷是半点怀疑也没有。
“那,西院那边,我们可要盯紧些?”崔嬷嬷放下刚刚那点小事,有些迟疑地问道。
元妙仪却摇了摇头道:“就和平日里一样便是,太夫人若没有话传来,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崔嬷嬷知道元妙仪心中对此事早有想法,便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此时元妙仪也没了下棋的兴致,便让人将棋盘收了起来。
而太夫人对柳殊棠有孕一事,倒也是反应平平。元弗唯兴致冲冲地进来告知她此事之后,她也只是让人准备着补身的药材替她送去便是。
柳嬷嬷在太夫人身边道:“我看,侯爷只怕会重提扶正之事了。”
太夫人的眉梢动也未动道:“你也看出来了?”
柳嬷嬷苦笑一声道:“太夫人您这些年替侯爷相看了多少人家,不说您看不看得上,侯爷总是不肯,这才让主母之位一直空置着。”
太夫人冷笑一声道:“他到现如今是个拎不清的,西院那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什么还不知道,便急吼吼的要扶正。裴家如今就近在眼前,会同意才怪,我是不会替他去触这个霉头的。”
说完又叹了口气道:“柳氏将侯爷笼络得紧,可毕竟小门小户出身,理事掌家的能力便差了一截。妙仪倒是稳重,但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姑娘,到时中馈之事还是要落回府中。”
柳嬷嬷一边替太夫人按着头一边道:“世子已经加冠了,太夫人也该替他相看相看了。成婚之后,由世子夫人来主持中馈,倒也是正道。”
太夫人原本在闭眼养神,听了此话突然睁开眼道:“对啊,珩儿也差不多该成婚了,妙仪也要及笄了。等给珩儿说完亲事,便可以给她相看了。”
柳嬷嬷便道:“是啊,等来日世子夫人一来,您便可卸下这管家理事的重担了。再过上一两年,说不定您的孙儿都已落地了。”
太夫人越想越觉得此事很好:“你说得是,得给珩儿选个端庄持重些的人才好。”说完又问柳嬷嬷:“对了,楚王府的贺礼可有送去。”
柳嬷嬷笑道:“一早便送去了,都是按您看过点头了的单子准备的。”
燕玄澈早已出宫建府,封王之后不过是将府上的牌匾一换便是。
他一早领着妻子进宫谢恩,回来之后,府上的管事的还在打点今日收到的贺礼。
毕竟都知天子喜爱这个儿子,又是封王的大喜事,京中的勋贵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备的重礼送来。
但燕玄澈无心管这些身外之物,他匆匆换了常服,便到前院去了。
穆玉初身边的侍女朝露替她换下了礼衣,又服侍她卸下了头上的树钿钗,一一仔细放好之后,才舒了口气。
这边穆玉初刚换上常服,那边管事的便来请见回话了。等打理完这些杂事,穆玉初也感到了一丝疲累。
朝露见她脸色不好,连忙将小厨房里温着的汤羹端了上来:“娘娘,您晨起便没用什么膳食,这会儿先用着汤水吧。”
今日是受册封之后进宫谢恩,燕玄澈同她都要穿着礼服,为了怕进宫失仪,是以晨起穆玉初便没用什么东西。
可这会儿她已经饿过劲了,便摆了摆手,让朝露将东西放在了一旁:“先放着吧,我过会儿再用。”
朝露见劝不动她,又替取了露替她净面:“那娘娘可要歇会儿?奴婢瞧着您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万一晚上王爷要来同您一起用膳呢?”
穆玉初的声音有些疲惫:“王爷急匆匆的去了前院,今日想必是不会宿在内院了,不必麻烦了。”
朝露听着她的语气,小心道:“王爷是忙着正事,内院除了您,也没有其她服侍的人,您且宽心才是。”
穆玉初苦笑了一声道:“我哪里是担心这个,王爷如今已经封王,便是身边要添伺候的人,我难道还会含酸拈醋不成?”
盛京中勋贵后宅莺莺燕燕一大堆乃是常事,她嫁人之前便有准备,更何况燕玄澈是皇子,不是谁都有晋阳长公主那样的好运气的。
她也已经算是命好的了,府中后院至今只有她一个人,该添的侧妃媵妾都空缺着。
宫中的德妃娘娘虽然提过此事,但见燕玄澈兴趣不大,也没有插手内院之事,对她也算是和蔼。
何况燕玄澈身为天潢贵胄,对她也算是体贴,家中的姐妹哪个不羡慕她嫁的好?
只是,穆玉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