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句:“不愧是中书令家的小娘子,这做派,这气势,盛京里有几个贵女赶得上?”
巡查长踢了他一脚道:“你话怎么这么多?”说完也长舒了一口气,他背后冷汗涔涔,被风一吹,突觉后心发凉。
他让小队分成两支,一支去后头的林子里搜查,一支留在附近盯着福田庄。
虽然今日在庄子里什么都没搜出来,但他办案多年,总是感觉有哪处不对。
但今日之事已是十分鲁莽,若是再冒犯郑家小娘子一次,得罪了郑家也没他的好果子吃。干脆让人盯着此处,若是有了实证,他们才有理由再搜查一次。
被元妙仪藏进内室重重帏帐之后的萧云樾强撑着握紧了手中的刀,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听着元妙仪镇定自若,有理有据地和前来搜查的人周旋。
直至搜查的人全部退出庄子,确认了院中再没有别的异响之后。
身受重伤,又在暴雨中快马奔驰了一夜,精神时刻紧绷着的萧云樾,终于支撑不住了。甚至还没等到元妙仪回来,便一头栽倒在地。
还好许医师带着他的小孙子匆匆赶到,他们俩和崔嬷嬷,三个人一起,半扶半半地将萧云樾弄到了床上。
许医师面对元妙仪房中出现了一个男子的事,在众人的表现里居然是最淡然的一个。
他早年曾受这位二娘子的大恩,早就明白这位侯府的二小姐不同于寻常的闺秀。
许医师先把了把萧云樾的脉象,告诉元妙仪,这位公子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幸好没有内伤。昏过去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劳累,并无大碍。
元妙仪也松了口气,若是人救下来的,在她这儿出了什么事就坏了。
她温声说这是兄长挚友,还请医师费心,需要什么药材都只管言语便是。此外,此间发生的一切,还需请医师保密。
许医师捋了捋胡须正色道:“老朽深受二娘子大恩,自当尽力回报,您放心就是。”
因着元妙仪和四位贴身侍女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因此给萧云樾上药看伤这事只能让许医师和他的小孙子来,崔嬷嬷在外头打打下手。
还好许医师出身乡野,平时还经常爬山采药,否则如何能挪动已经昏迷过去的萧云樾。
即便如此,等给萧云樾清理干净,换掉他身上的已经被血和雨水浸透的衣服和被弄脏的被褥,再上好药之后,许医师已经累出了满头大汗。
他一边擦着手一边和元妙仪交代道:“伤口都已经清理包扎好了,幸好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被雨水浸过,为防止今晚突发高热,老朽让松儿今晚看着便是。若是今夜不发热,日后好好将养,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元妙仪连声道谢,让菘蓝和杜若在东间收拾个屋子出来供许医师休息。
诸事都安排妥当了之后,元妙仪才感觉到了一丝疲倦。今夜发生的事太多,一环接着一环的,连她都觉得精力有些不济了。
正房已经让给了萧云樾休息,崔嬷嬷便把东次间收拾了一下,让元妙仪歇在了那里。
萧云樾睡了这些日子来最长最好的一觉。
四周都很安静,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鸟鸣。身下的被褥柔暖舒适。所有的寒冷疲惫仿佛都被驱散了,身上的伤口似乎也没有发胀疼痛。
所以当他睁开眼看着织金彩绘的帐顶时,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直过了好一会儿,昨晚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从他翻进福田庄,再到夜闯人家小娘子闺房,还伸手捂住人家。一桩桩,一件件,昨日伤势太重时想不到这么多,现在缓过劲来,才突觉他这些行为有多冒犯。
联想起自己昨夜突然失去意识,看这织金的帐幔,和雕的床柱便知他十有八九还占了人家姑娘的内室。
再看自己身上,已经被换上了柔软干净的衣裳,伤口也被上药包扎过了,连着玉佩和保护着的小册子都一同放在了他的枕边,十分的妥帖细心。
萧云樾越想越懊恼,一下便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刚想坐起身,便扯着了腰间的伤处。不防之下,痛得他嘶了一声。
外面似乎有人听见了他醒来的动静,层层的帐幔被人拨开,一个看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钻了进来。看着半坐起的萧云樾有些惊喜道:“你醒了?我去叫爷爷进来。”
萧云樾还没来得及问他是谁,那小孩儿便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响动。
垂着的帐幔被人从两边卷起,元妙仪和昨晚见过的几个侍女嬷嬷一齐走了进来,还有一个眼生的老者。
元妙仪看萧云樾正盯着许医师看,以为他是怕陌生人泄露了他的行踪,便解释道:“许医师同我有旧,您放心,不会泄露您的踪迹的。”
其实只是为昨日种种感到歉疚从而不好意思看人家小娘子的萧云樾,怕人家误会,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看元妙仪有些不解之色,当着众人又不好意思开口解释,萧云樾有些泄气。
幸好许医师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上前要替他诊治。
许医师把过脉,又检查完伤口之后才道:“这位公子底子很好,内里已经无碍了。只是仍需好好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