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师,好像没给你介绍过我的身份吧……
束观记得很清楚,下午在楼下的时候,覃秉吉只跟杨瑞君介绍自己的名字,却没说过自己是做什么的。
当然,他和覃秉吉聊天的时候,覃秉吉确实提起过他会算命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他和覃秉吉都站在门外,以正常的音量在聊着天。
而杨瑞君却早已经回到了客厅,在那样噪杂的环境中,一个正常人是绝不可能听到他和覃秉吉在门外交谈的内容的。
这种细节之处,都体现了杨瑞君的“不普通”,只不过她自己却好像是浑不在意。
束观不知道这女子是怎么成为修行者的,但是束观却也是看出来了,这杨瑞君是一个从小就被保护地很好的女孩,所以内心充满了对这个世界,对其他人的善意。
一个很天真的初识境修行者。
最终,束观并没有给杨瑞君算那一卦,他告诉杨瑞君,他的卜卦之物都在家中,不过杨瑞君可以随时来找他,补上那一卦。
杨瑞君似乎也没有在意,本来她说要算卦,就是怕束观心中过意不去,才随便找的借口而已。
然后两人从二楼下来,此时天色已黑,原先的那些覃秉吉的学生都已经离开,于是束观跟还在客厅中等他们的覃秉吉道了谢,在告辞离开,而杨瑞君也是跟她的老师离别。
两个人一共出门,朝着多伦巷巷口方向走去。
“杨小姐,你怎么回家?”
眼看天色已黑,束观如此问了一句。
“我家就在租界中,这里走过去很近的。”
杨瑞君笑着说道。
出了多伦巷口,就是闹市区,而申城是个不夜城,就算到了晚上,接上的行人依然不会少,束观想了想,也就打消了本来准备开口说要送杨瑞君回家的打算。
更何况杨瑞君是一个修行者,虽然看去不像是拥有杀伐手段的修行者,但是以初识境修行者的身体素质,也没有什么地痞流氓欺负地了她。
然后束观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路边的走马馆大门,对杨瑞君笑道:
“我到了,杨小姐记得我还欠你一卦,你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
这个点了,他自然不可能再邀请人家女孩子进去坐坐。
而杨瑞君也是礼貌而客气地对他挥了挥手道:
“好啊。那就再见了,束先生。”
杨瑞君也没有多停留的意思,她今天帮助束观,纯粹是出于一种好意,而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情绪。
于是两人在走马馆的门口道别,杨瑞君继续朝多伦巷口外走去,束观则是开门走进了走马馆内。
进门之后,束观走到自己平常坐的长桌之前,将手中那张画有源樱子画像的画纸放在了长桌上,等着明天杜文强派人来取。
然后他视线扫过了随意放在桌上的龟壳和古钱,心中一动。
这是一次突如其来,莫名奇妙的心中一动。
束观皱了皱眉,接着将龟壳拿起,压在了画着源樱子画像的画纸上,再拿起几枚古铜钱扔了上去。
束观当然不是在占卜源樱子的所在,关于这件事情,他早就已经用源樱子留下的那本笔记起过好几卦了,没有任何天机展露。
此时他起的这一卦,卜的是杨瑞君。
因为心中突然有所感,所以束观就随手起了这一卦,起卦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算杨瑞君什么事情,或许是想算算杨瑞君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吧。
几枚古铜钱在长桌上滴溜溜地旋转着,然后再同一时间齐齐静止。
束观的脸色瞬间一变。
他立刻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此时是晚上七点零五分。
十分钟后,杨瑞君将喋血街头,香消玉殒!
这是此卦卦象上的天机,明确告诉他的。
心血来潮之下所占一卦,却是死卦!
束观直接一步跨出了走马馆。
他甚至已经来不及开门,直接用穿墙术跨了出去。
七点多的多伦巷中,已然人影稀廖,束观左右看了一下,接着再此一步跨出,然后就出现在了多伦巷的巷口。
束观的头顶上方,走马馆顶层的阁楼内,一名小姑娘双脚悬空,飘在窗户之前,透过窗户玻璃,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月亮,脸上满满都是哀伤和怀念,然后开始无声的哭泣。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楼下屋外突然出现的那个让她有些害怕的年轻人的身影,又看到了那年轻人像是只燕子般飞掠过了二十几米的距离。
小姑娘的眼中,露出了一缕迷惑的神情。
身后传来了门口被推开的声音。
小姑娘霍然回首,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身材瘦削,有着青黑的肤色,和前几日不同的是,今天这个中年男人没有带墨镜,露出了那双小姑娘从来没见过的眼睛。
眼眶之中,空空荡荡,只有两团漂浮的幽火,正如此刻漂浮在地面之上的自己。
本来已经准备躲回房梁上的小姑娘,看着那两团幽火,突然莫名有了一种亲切感,一时无比茫然的呆在了那里。
……
杨瑞君从多伦巷中走出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