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束观就看见自己的师傅李至霞,原先静止不动的身躯,猛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而在他的身上,有无数宛如浓稠液体凝固成的黑色细线般的东西冒了出来,丝丝缕缕,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李至霞的身躯中扯了出来。
只不过黑色丝线的另一头,依然似乎深深埋在李至霞的身躯内。
黑色丝线被越拉越紧,似乎很快就要全部从李至霞的身躯中扯了出来。
只是就在此时,束观脑海中听到的钟声余韵缓缓散去,于是那些黑色丝线般的东西立刻迅速地钻回了李至霞的体内。
不过紧接着定世钟的钟声再次响了起来,于是那些黑色丝线也再次被迫般从李至霞的身躯内冒了出来。
只可惜在
钟声在束观的脑中不停响起。
黑色丝线一次次被从李至霞的体内扯出。
李至霞的身体不停剧烈颤抖,有时候弓的像一只烤熟的大霞,有时又手脚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大大地张了开来,又或者是在地上激烈的翻滚,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双手不停抓着自己脸上的肌肤,似乎想要把那些黑色丝线从自己的体内扯出来。
看着这一幕的束观,心头很是酸楚。
那个平日里端正肃穆,衣着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师傅,此刻却像一头在泥泞中翻滚嚎叫的野猪般,又怎么可能不让束观睹之伤悲。
只是他也很清楚,此刻定世钟正在努力驱除师傅体内的异物,就像面对一个在icu病房中被抢救的病人一样,伱知道他很痛苦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并且还不能随意插手。
然后钟声连续响了十几次,却始终无法将李至霞体内的那些黑色丝线真正扯出来。
然后钟声终于停了下来。
接着是小艺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钟爷爷说了,这东西太古怪也太有韧性,他就算继续试下去,也恐怕无法把那些东西从李道长的体内驱逐出,不过是增加李道长的痛苦罢了。”
“定世钟知不知道这异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钟爷爷说他也不清楚,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异物,不过钟爷爷也说了,这异物其实是有灵智的,但就像他们法宝的灵智一样,正常的修行者很难跟这异物的灵智沟通。”
“什么?”
束观失声惊呼了一句,接着连忙问道:
“那小艺你跟它沟通过了吗?”
“这异物的灵智和法宝的智识又完全不同,我也无法跟它沟通。”
“另外,钟爷爷还说了,这异物看去像是一种浓稠的液体,但其实很可能是一种气,和天地阴阳之气,又或者灵气完全不同的一种气,有属于自灵智的气。”
“气?”
束观有些茫然地重复了一句。
那黑色异物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种“气”,但定世钟会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如果,这东西真的是一种“气”的话……
束观的心中一动,然后连忙打开了今天一直扛在肩膀上的那个麻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陀螺。
几天之前,他也是差点走火入魔,就是这个老瘸子做的木陀螺,帮他理顺了失控的灵力。
当时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行之间全部被木陀螺控制住了。
或许,木陀螺的用处,就是控制“气”?
束观把木陀螺放在了李至霞的身上,接着用手一旋。
木陀螺在李至霞身上旋转了起来。
只是很快木陀螺就从李至霞的身上滑落了下来,在地上滴溜溜地打了几个转,慢慢停止了下来。
一个普通的木陀螺,自然只能在平整的地面上才能维持持续的旋转。
而人的身体凹凸不平,陀螺自然很快就会掉下来。
此时的木陀螺的表现,跟一个普通的陀螺完全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束观很清楚这个木陀螺不是普通的陀螺,他亲眼见过这个木陀螺有灵性般在自己的身上随意地游走旋转。
……为什么在师傅身上就不行?师傅此时的情况也跟走火入魔差不多啊!……
这时候束观又想起了当初大师兄跟自己说过的关于“信宝”的事情。
看来爷爷给自己做的“玩具”,果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用。
只是这样的话,就完全帮不了师傅了。
束观有些不甘心,他还想再尝试一下。
束观皱眉思索了一下,接着在脑中对小艺说道:
“小艺,你让定世钟再鸣一次钟。”
“好的,哥哥。”
然后很快那种响在灵魂深处的悠远钟声,又在次响了起来。
而李至霞的身上,那些黑色丝线也再次被拉扯了出来。
而在那些“黑丝丝线”出现的同时,束观立刻立刻将木陀螺放在手掌之上,他本来是准备用另一只手将木陀螺旋转起来的,然而就在此时,木陀螺却自己旋转了起来。
绝对算不上真正平整的手掌上,木陀螺灵活而自由地旋转着,就算是在手指的缝隙间,也没有丝毫影响到木陀螺丝滑的旋转节奏。
当初看着这木陀螺在自己身上旋转时那种玄妙的感觉又出现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