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谭延闓,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束观坐到了齐师伯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齐师伯笑声渐敛,然后开始讲述。
“前天我跟你说过,我想杀一个人,因为受天规所限,所以不能杀,以致于道心郁郁,最终走火入魔。”
“而我一直想杀的那个人,就是谭延闓!”
“十六年前,他是北伐军的一名师长,他的那个师,是新军进攻荆城的主力。”
“新军和北伐军在荆城的大战,前后一共进行了六个月,战况之惨烈和拉锯,可谓是这几十年来,大华土地上发生的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
“不过,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北伐军可谓是势如破竹,只用了十来天的时间,就攻下了江阳,攻进了郢城,前锋部队挺进到了东湖之畔,珞珈山下。当时的战况看去,旧军这一边,似乎根本坚持不了太久。”
“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战场形势发生了转折。”
“最终攻到珞珈山的新军,就是谭延闓的那个师,珞珈山的地理位置对于郢城区来说,堪称生死攸关,因为只要占领了珞珈山山顶的有利位置,炮火就可以覆盖整个郢城区。”
“而如果让新军占领了珞珈山顶,就意味着荆城之战可以结束了。”
“谭延闓的那个师,不愧是是北伐军中的王牌师,很顺利地攻上了珞珈山顶。”
“荆城的旧军自然要大举反攻,而新军的其他部队也不断朝珞珈山一带靠近,双方军队都集结在了珞珈山的周围,准备展开最后的决战。”
“当时的战场形势,对新军是非常有利的,谭延闓的那个师已经攻占了珞珈山,大炮也已经架好,同时新军士气如虹,旧军则是人心惶惶,战局的结果似乎已经清晰可见。”
“然而那天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那就是在新军指挥部制定好的开战时刻,珞珈山顶的炮声,却没有如约响起。”
“谭延闓并没有下令让自己麾下的军队开炮。”
“为什么,他是担心炮火伤到城里的平民百姓?”
一直安静听着的束观,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时候周围的平民,已经被先一步疏散了,毕竟打的是内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双方都不愿意波及平民。”
“谭延闓没有下令的开炮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珞珈山周围,特别旧军所在的阵地中,有很多他们谭家的产业。”
“荆城有两大世家,一家是秦家,一家是谭家,论历史悠久,谭家比不上秦家,但是论近两百年来的显赫辉煌,秦家却是远远比不上谭家,谭家这两百年来,光是尚书级高官就出了四位,所以几百年下来,谭氏一族在荆城积累了大量的产业,像什么周半城之流,名气听去极大,但是真正在荆城的家底根本无法跟谭氏一族相提并论。”
“而谭氏家族最精华的产业,就在珞珈山一带,那里有谭家许多庄园,田地,工厂,商铺。”
“所以在大战开始前的前一夜,谭家的一位族老,也是谭延闓的族叔,上了珞珈山,找了谭延闓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就是,你谭延闓如果这次珞珈山打烂了,把谭家的基业打没了,就算你给新军立下赫赫战功又如何,没有了自己家族的支持,伱谭延闓以后又能在荆城折腾出多大的浪?”
“当然,当初的这场密议无人知晓,后来也只有我们七仙盟知晓。”
“而谭延闓最终还是自己的私心压过了公义,在那一战中,他不但没有开炮,甚至故意佯败,将珞珈山顶的阵地,再次还到了旧军的手中。”
“于是那一场珞珈山之战,因为猝料不及的变故,在旧军重新占据了珞珈山头,对着山下集结成成一片,本来已经摆出进攻阵型的新军猛烈开炮,战场形势由此逆转,新军不但遭受到了进攻荆城以来的
“而珞珈山之战的结果,让新军不得不重新退回了江阳,士气也严重受挫,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发动进攻,此消彼长之下,旧军却是士气大振,看到了守住荆城的希望,加上北边赶来的援军,以至于让原本半个月就能结束的荆城之战,足足持续了半年之久。”
“最终荆城之战新军能够重获胜利,除了北伐军的东路军给他们调来几个师之外,最重要的是当时坐镇襄樊两城,还只是旧军那边一个军长的徐平西,在观望了几个月之后终于出手了。”
“他率领他的军队,从侧方给了荆城旧军致命一击,攻下了江口和大半个郢城,接着新军不得不将他任命为荆城之战的总指挥官,最后徐平西成为了荆城之战最大的得利”
“如果谭延闓在荆城之战中做出这等事情,那么他怎么可能不被新军军法从事,而且后来还能当上荆城市长?”
束观再次表达了不解。
“我说过了,那晚在珞珈山顶,谭延闓和他们谭家族人之间的密议,是只有我们七仙盟知道的事情,而当时珞珈山顶的阵地,在他手中得而复失,在普通人看来看去不过是一次军事上的失败罢了,而且谭延闓后来也解释过,自己当晚受伤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当敌人偷袭的时候无法指挥军队,才会丢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