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眼皮狠狠地跳着,许之漾的这副语气显然是没打算再与他有什么,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两个孩子。
他感觉得到,她在逃避问题。
说到底,还是对他发自内心的无法信任。
霍庭深挨着她的位置在沙发坐下来,双手不自觉地交叉在膝盖前,
“漾漾,我这个人性子直,说不出什么哄女孩子好听的话。但现在我想认真地告诉你,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你一个女人,也只有过你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你也不会再有别人。你说得对,人这一辈子不长,我不想将就。”
许之漾咽了下口水,
“霍庭深,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没什么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不逼你现在给我答案,只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而不是逃避问题。”
客厅接下来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许之漾手指轻轻弯屈勾勒睡裙的纹理,她仔细在想他今天所说的话,自己确实如他所说在逃避问题。
两人就这样僵坐着,许之漾感觉得到他在就着月光偷偷打量自己。
半晌,霍庭深开口,
“先睡觉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公司?”
“嗯。”
提到睡觉,她想起自己下楼的原因,又提唇问他,
“家里还有别的被子吗?”
霍庭深不明就里的‘嗯?’了声。
许之漾实话道,
“你为什么把那床被子拿到这里来,我……睡不着。”
霍庭深默了默,这确实是他的小心机,他不仅把被子搬了来,更想登堂入室。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现在面对她只敢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吻是个意外。他刚刚半梦半醒,实在没那么多理智去克制自己,便遵从内心了。
“还有条毯子。”
霍庭深把沙发的毯子塞许之漾怀里,
“今天唐突了。”
他指的那个意外的吻。
许之漾没接话,抱着毯子上楼。
霍庭深在楼下点燃一支烟,他现在脑子彻底清醒,睡意全消。几分钟后又听到她趿着拖鞋下楼的声音。
许之漾把那床被子抱了下来,给他。她不能把被子毯子都霸占了,好歹留一个给他。
许之漾把被子轻放到沙发,看着落地窗前明明灭灭的火光,心中实在不是什么滋味。真心爱过的人,不管两人结果是什么,她都希望他快乐。
他以前没这么大的烟瘾,现在看起来像个大烟筒。
“你还不打算睡吗?”
霍庭深吐出一串烟圈,在月光下脸庞变得更加朦胧。
“你睡,不用管我。”
顿了下,他又道,
“如果你也……睡不着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做个伴。”
许之漾才不会作死的与他做这个伴,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她需要时间去理清那些思绪。她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心中隐隐难受。
她走到楼梯口脚步又停下来,
“我会认真考虑你今天说的话。”
霍庭深高兴得差点被一口烟呛到,
“漾漾,如果你愿意,我们重新开始。”
许之漾这次没再接话,直接上了楼。
躺到大床上,她的心还在跳个不停。刚才接过霍庭深的毯子时没多想,等她静下心来发现,这条毯子上面实实在在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还不如那床被子。
现在彻底睡不着了,她真是作死。
许之漾僵躺了一夜,在晨曦破晓之时才堪堪睡着,没睡多久就被敲门声叫醒。
许之漾伸手摸到手机看了眼,六点半。是凡宝的生物钟,他每天这个时间起床。不确定他有什么事,许之漾正要趴起来,就听到门外霍庭深压着声音和凡宝的对话。
霍庭深,“妈咪昨夜没睡好,我们不要吵她好不好?”
许洛凡声音也压了下来,
“可是我找不到短裤了,我起床需要换衣服。昨天是妈咪收拾的行李箱,我想问问她。”
霍庭深,“你可以找别人帮忙,比如说爸爸。”
许之漾躺着仔细听门外的对话,霍庭深说完,许洛凡沉默了几秒,霍庭深又问,
“你怎么不穿拖鞋光脚丫子跑?”
接着,许之漾听到许洛凡抗拒的声音,
“你别抱我,我现在是大人了,不需别人抱。”
“带你去洗脚。”
……
空调开了一夜,清晨的温度有点凉,许之漾把毯子拉过肩,又闭着眼睛睡过去。
再醒来是一个小时之后,许之漾在房间内的卫生间洗漱好开门,还没下楼就闻到了饭香。
许之漾以为他雇了做饭阿姨,到一楼才看到霍庭深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那件女式围裙穿在他身上变成了迷你版,别有一番风味。
她有些好奇地走过去,许之漾从没想过霍庭深这样的人会下厨,他是个闻到饭味都怕沾上油烟的人。
他从前最讨厌在餐厅之外的地方有人吃饭。
许之漾趿着他让人准备的新拖鞋走过去,霍庭深干活专注,没听到她走来的声音,还在早餐机煎蛋。
旁边的小锅里热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