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儿。”
黛玉点头道:“方才我心里还慌慌的,听了你这话倒是安慰些,也罢,只看老太太是怎样处置罢了——你也来了一会子了,想必老太太那里等得久了,咱们且先过去罢。”
鸳鸯忙答应了,又笑道:“姑娘慢行,我且先回去回老太太一声。”
黛玉知道她要回去向贾母传信周瑞家的那事,便点头道:“这是应当的,你自去罢。”
鸳鸯福身一礼,又转身向宝玉道:“二爷,老太太也叫您早些回去,也是一天没见了,老太太想您着呢!左右也不差这一会子,您便先同我回去罢?”
宝玉只好答应,又向王玚和黛玉道:“咱们过会子再见。”
这才带着鸳鸯和外头守着的麝月和秋纹去了。
黛玉见他们走了,便叫过雪雁来问道:“方才让你去叫姊妹们,可叫来了?”
雪雁摇头道:“却是不巧,房中只有一个二姑娘在,三姑娘不知去哪里了,四姑娘今日却才往宁府里给哥嫂请安,所以我倒是不好说了。”
黛玉也道:“真是不巧了,既是这样,我便收拾东西出来,今日晚间连同老太太和两位舅母并琏嫂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齐送过去罢了。你找几个匣子、托盘来。”
雪雁才答应了要去,黛玉又道:“慢着,再多拿一个,连着赵姨娘的那个哥儿,叫什么来着?环哥儿是罢?不好漏一个,倒是让探妹子脸上不好看。”
雪雁犹豫道:“姑娘,今日咱们才跟二舅太太的陪房生了气,又连环三爷的东西也一齐送了,是不是不大好?”
王玚闻言嗤笑道:“哪里有什么不好?我看好的很!少送一个才生事端呢,左右同姑母就不睦,还怕多一个不成?难道环儿就不是这府里的爷了?我看妹妹处置的就很好。”
雪雁这才答应着去了。
那边宝玉等人才出院门,鸳鸯便拉着宝玉的衣襟道:“二爷,你与我说一说,到底周大娘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好心里有个底,不然怎么跟老太太回话呢?”
宝玉便一壁走,一壁说了详细经过。
鸳鸯听完,心内早已大骂周瑞家的办事不牢,哪里有送东西先紧着自家的送,偏将亲戚家的留到最后的?黛玉又是细致地性子,周瑞家的偏生很有些目中无人的行径,届时言语上冲撞起来,可不是要叫人拖了来到老太太面前讨公道,黛玉又不是王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子女,自然不管旁的,一定要狠狠治一顿才出气。
鸳鸯心内如此想着,便生怕周瑞家的在贾母面前胡搅蛮缠,颠倒黑白,虽然贾母一向不待见王夫人身边的陪房,但也保不得就被说的心眼儿活动了,若是贾母再不帮扶黛玉,只怕真是要离心了,那贾母岂不是白打算一场?
拿定了主意,鸳鸯更是急着想先去见贾母,便对宝玉笑道:“二爷只管慢慢走,我这里急着去回话,便先走一步。”
麝月抢先笑道:“就只你是个老太太的耳报神!听了什么就急着说与老太太的,罢、罢,我们不敢拦你,还是快着去罢,仔细耽误了,倒埋怨上我们了。”
鸳鸯心中有事,又知道麝月素来是这样牙尖嘴利的性子,懒得同麝月拌口角,匆匆一笑便先过去了。
秋纹眼珠骨碌碌一转,她素来和袭人交好,已是暗暗投了王夫人身边的,这回听见鸳鸯要到贾母那里,便知道她是去告周瑞家的状,但周瑞家的却是王夫人身边得力的陪房,闹出来了,老太太叫王夫人一责问,倒是王夫人没脸,倒不如自己先往王夫人那里通个信儿,省的王夫人只看得见一个袭人,对自己倒是爱答不理的。
她便道:“二爷,今日在外头顽了一天了,照我说,还是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在去老太太的正房,再者,想必老太太也不愿见您去掺和周大娘那事,不如咱们先远远地避开了。”
宝玉一想,便想起自己今日那番尴尬来,不免就有些退缩,也不愿到贾母那里听贾母发火,他不过是沉吟一小会子,便痛快道:“你说的是,咱们不去触这个霉头,等等就从角门悄悄进去了,径去咱们自己房里去倒好。”
秋纹忙笑道:“二爷想的周到,就是这样了。”
宝玉便带着麝月和秋纹悄悄从西边一个小角门进去,避开鸳鸯和贾母身边的丫鬟等人,先至自己房中。
不过才一踏进房门,袭人便闻信赶来,上前替宝玉脱了大衣裳拿在手里,这才问道:“今日去哪里了?回来到这般时候。”
“不过是到林妹妹那里坐了一坐,正碰上来送赏赐的内监,所以来的晚了。”
袭人垂下眼眉,一壁替宝玉换身上的衣裳,一壁向麝月和秋纹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一歇,这里有我呢,我替你们一会子。”
秋纹往常就不大喜欢袭人一来就独占这宝玉,明里暗里的找由头轰人出去,只是平常找的理由太正经了,只教人觉得她诸事仔细,今日倒是不见不满,却是正合她的心意——她正想着避开袭人自己偷空儿过去报信。
故闻言不过推脱一两句便同麝月出去了。
麝月要拉着她去寻晴雯、碧痕等人去,秋纹却央道:“好姐姐,我身上不好,今日着实乏了,让我找个清静地儿躺一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