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整个人轰然倒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重樱呆住。
宫明月唇角鲜血狂涌,唇瓣被血色染透,泛着艳靡的绯红。
重樱如梦初醒,跳下了床,跪倒在他面前,抱住他软下来的身体:“师父。”
大蛇在她心目中一向是最强大的存在,便是朱雀和恶蛟这样的老妖怪,也折损在他的手里。她从没觉得,自己能这样轻易伤到他,她要是真的想伤他,就不会只用玉弓,而是凝出灵箭了。
“小主人别自责,他是自伤。”羽灵的声音及时地响起。
“自伤?”
“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宫明月虚弱地启唇。
一滴泪,“啪”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宫明月眨了眨眼睛:“你为我哭了?”
重樱抹着眼泪:“没有。”
“你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宫明月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宝藏,苍白的脸上,阴云散尽,扬起明快的笑容。
“你自作多情。”重樱哽咽。
这样别扭的性子,当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硌得宫明月牙疼。可他爱极了她,就算没了这口牙,这难啃的骨头他也啃定了。
宫明月低声笑着,竟是破天荒地妥协了下来:“方才我没说完的那句话,其实是想说,倘若我愿意为你改变呢?”
“真的?”重樱倏然抬起泪眼。
“阿絮的灵骨只差一味药便可炼成,我现在就下令放了她。从今往后,你可以自由出入国师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灵女,便做灵女,想回家,便回家。”宫明月很少低声下气,事实上,这是宫明月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妥协。
在他发现重樱私自服用那避子药,撇开与他的一切联系,他终于绝望地承认,重樱要想走,任凭他使劲手段,终究留不住她。
那一瞬间,如同有无数刀子,凌迟着他心口最柔软的血肉。
“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偷偷离开。”宫明月咽下喉中的腥气,做出此生最大的让步,“接下来的日子,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即便是片刻的欢愉,我也认了。”
他自伤是以退为进,但愿意死在重樱手里那句话是真的。
——这个世上,只有重樱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