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她冻得面色青白。与他一同来的白露、谷雨,赶紧展开带来的毯子,将重樱裹起。
重樱双目发直地盯着宫明月,而后,缓缓地阖起眼睛,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虚弱地昏了过去。
宫明月的心脏险些漏跳一拍。
“属下这就去请大夫。”白露适时道。
重樱这一病,病了好几日,等她病好时,才知道天都城发生了一桩大事,丞相师权谋反弑君,豢养妖孽,除大皇子妃师千漪,师家满门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师家豢养的那只妖孽,就是二公子师千羽,因此这件案子由镇妖司接手了。
据说师家被抄家的那日,无数百姓亲眼所见,那二公子师千羽化出一对大翅膀,浑身染血地抱着丞相夫人,从乱箭中飞出丞相府,强行用自己的身体撞破天都城上空的结界逃走了。
这两日宫明月和卫无欢一直在忙着修补结界。
宫明月修补完结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重樱。重樱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双肩肉眼可见地单薄了许多。
宫明月坐在床畔,温声问:“今日的药喝了?难不难受?”
重樱很乖巧地点了下脑袋,说了句“不难受”,凑上前,轻轻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宫明月失笑:“嗅什么?”
“盐水鸭的味道。”
宫明月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尖:“回来路过芙蓉楼,就给你带了一份。”
重樱听说有她最爱吃的盐水鸭,立即振奋精神,摩拳擦掌:“快将我衣服拿来,我要下床吃饭。”
宫明月却按住她的肩膀,双眸黑黢黢地盯着她:“吃饭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重樱仰起头来,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那日为何一个人坐在湖边发呆?”
重樱眼皮跳了下,不敢露出丝毫端倪,低声道:“我在湖边丢了枚耳珰,回去寻找时,恰巧看到一对野鸭子在湖中嬉戏,便看呆了。”
宫明月愣了一瞬,忽而反应过来,重樱口中的“野鸭子”指的是那对小鸳鸯。
自在师千羽那只鸟身上喝了几壶醋后,宫明月愈发看那些长毛的蠢鸟不顺眼,对着自己养的那只金丝雀,也时常生出将它的毛都拔光的冲动。不过幸好都忍住了。
冬日万物萧瑟,碧湖上连片叶子都没剩下,冷冷清清的,宫明月想起重樱爱热闹,就叫人捉了对小鸳鸯放在湖上养着。
碍眼是碍眼,重樱欢喜就好。
宫明月顺着她的话说:“那对野鸭子有什么好,叫你看呆了?”
“我想到连它们都能旁若无人的恩爱,我和师父明明两情相悦,却连一个眼神的交流都要偷偷摸摸的,就想得入神了。”重樱握住宫明月的手,十指相扣,举到二人的眼前,“若有朝一日,我能光明正大地牵着师父的手,不被人指指点点,该有多好啊。”
“如若你我相恋,真的为世所不容,你当如何?”宫明月问。
重樱眼底覆上倔强,坚定说道:“如若真的有那一天,便是与世为敌,那又如何。”
她天生反骨,不许她做的,她偏要做。
“樱樱不需要与世为敌。”宫明月轻声笑了,揉了揉重樱的脑袋,“那些事情,为师来做就好。”
两日后,传来师千羽现身璧山的消息。
璧山坐落南境,以盛产美玉闻名,距离天都城少说有万里之远,离璧山最近的镇妖司分部出动所有猎妖师,都莫名失踪,杳无音讯,卫无欢权衡之下,决定亲自带人去围剿。
重樱身为灵女,也在参与围剿之列。
这是她自入镇妖司以来第一回出任务。
到达璧山时,天色已黑沉,山下有个小村庄,名为璧山村。一行人整理好行囊,牵着马匹往村口走去。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门前都悬着红灯笼,系着红绸,门前还贴着大红囍字,村庄的上空浮着一层阴霾,连月光都穿不透,那些飘扬在风里的红绸,显得阴森诡异。
“整个村子都在办喜事,这也太奇怪了吧。”丁思雨率先开口道。
萧晔手中托着的妖司南疯狂转动,他皱着眉头道:“妖司南好像坏了。”
重樱道:“我们先找一户人家借宿,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萧晔和冯楚楚师兄妹二人前去敲门。
他们是新进入镇妖司的,比较有眼力劲,每次出门都抢着做些零碎的活。他们心中清楚,纵使他们师出萧原门下,却毫无猎妖经验,应当从各种小事中磨练,因此其他猎妖师出任务时也乐意带着他们二人。
一连敲了好几户人家,都吃了闭门羹。直到敲第九户人家时,开门的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他眯着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门外众人,道:“几位都是猎妖师吧?前些日子老朽在山下见过猎妖师,他们腰间也挂了这个。”
老头指了指萧晔等人腰间的玉牌。那是由镇妖司统一颁发,证明猎妖师身份的铭牌。
重樱道:“我们的确是镇妖司的猎妖师,村子里头妖气颇重,可是附近来了什么大妖?”
老头将门打开了些:“各位进来再说吧。”
屋子里的灯烛有些昏暗,重樱从行囊中取出一颗夜明珠,珠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