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茫然地睁开眼睛望了望,见?无事发生,又闭上眼睛继续沉沉睡去。
“……师父此行,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吧?”重樱迟疑地开口。她看不见?,宫明月将?气息敛藏得极深,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没有。”宫明月像往常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拿回你的解药了。”
重樱的掌心被塞入了一件冰凉的物事。
“将?药液滴入眼睛里,两日后,你的眼睛便可复明。”宫明月说完,又从袖中摸出一包糖豆,“这是我回来的路上顺手买的。”
他剥了一颗糖豆,放入重樱的口中。
重樱紧紧攥着瓶身,舌尖顶着糖豆,尝到了甜味,正要开口,宫明月忽然说:“我还有事要办,过些?日子再来接你。”
重樱一听说宫明月又要走,急得站起身来,自黑暗中伸出手去,抓到一片衣角:“师父。”
宫明月被她拽得停下脚步。
重樱僵在原地,手指抓着宫明月的袖摆,不肯松开,她睁大着漆黑无神的双目,踌躇半晌,扭扭捏捏说道:“师父要去哪里?不如将?我带上,我不会?添乱的,我、我在这里没有熟人,师父走的这些?日子,我很是、很是……”
宫明月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
重樱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压了过来,等她抱住那东西时,才惊觉自己抱的是宫明月。指尖所?触,一片黏腻温热的触感,重樱再熟悉不过,是血。
血珠从宫明月身上涌出,腥气弥漫在重樱的鼻端,重樱根本摸不到伤口在哪里,或者确切地来说,他
全身都是伤口。
二人摔倒在地上,重樱被砸得浑身钝痛,爬了起来,摸索着去寻宫明月。
宫明月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无论重樱怎么唤,都没有反应。
重樱将他抱在怀里,慌得伸出长臂,去摸桌子上的药瓶。这些?日子给小白鸟上药,药瓶都摆在顺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桌子上的东西哐哐当当砸落一地,这么大的动静,引起隔壁小玉的注意。
小玉冲了进?来,看见?躺在血泊里的宫明月,以及抱着宫明月红了眼眶的重樱,惊得呆住。
“快,帮他止血。”重樱听出是小玉的脚步声,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诶,诶!”小玉终于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药瓶帮忙。
刚将?药粉一股脑都撒在宫明月的伤口上,忽然金光大盛,逼得小玉闭上眼睛。
重樱只觉怀里一空,宫明月不见?了踪影。
小玉一声惊呼,抖着手,指着地上一条两指粗的小金蛇:“我的天,大人他、他……”
接连目睹师千羽和宫明月相继被打回原形的小玉,舌头像是打了结,半天没有说明白。
重樱在地上摸着,摸到一截冰凉细长的蛇体,微微一怔。
妖怪在元气大伤时会出现修为降级,打回原形的情况,一回生,二回熟,这是宫明月第二次在重樱面前变回小金蛇,重樱熟门熟路地将它捧起,抚着它身上冰凉的鳞片,问小玉:“还有气吗?”
“有、有的!”小玉回神。
在小玉的帮忙下,两人手忙脚乱地给小蛇上了药。
小蛇昏沉沉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小玉见?重樱满面担心,不由宽慰一句:“化?为原形是妖族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大人灵力高强,不会?有事的。”
其实重樱也是知道这些?的。
在幻境里的宫明月变成?小蛇后,恢复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重樱眼睛不便,就将小蛇交给小玉照顾。
宫明月带回来的那瓶药,小玉帮着给重樱滴在了眼睛上。两日后,重樱揭下蒙住眼睛的布,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光明。
“太好了,大人拿回来的解药是真的!”站在一旁的小玉满面喜色,“大人为了拿回这瓶药,可真是不容易。”
从启月城逃出来的小妖亲眼所见?,宫明月放了一把业火烧了檀府。他红裳飘扬,墨发飞舞,与檀七郎斗得昏天暗地,最终逼得檀七郎不得不交出解药。
他担心解药有诈,取了毒蛇的毒液,淋在檀七郎的眼睛上,亲眼看着檀七郎用了那药才肯放心离去。
解药必须一个月内使用才有效,拿了药后,他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宫明月曾羡慕鸟族有翅膀,是有道理的。他们这些?没有翅膀的,可以消耗灵力御风而行,只是御风而行只能维持短途,若是飞渡海域这么宽的距离,还是得依靠天生的翅膀,否则极有可能会中途耗尽力气,跌入海中。
宫明月这次身负重伤,连短途的御风而行都无法?做到,他买了匹能日行千里的马,日以继夜地赶路,实在撑不住了,便停下休息。
这样走走停停,到了村口时,身体已经接近强弩之末,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强行用法术掩去满身腥气,险些将?重樱都欺瞒过去。
重樱惦记着宫明月的伤势,双眼恢复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他。
宫明月是大妖怪,就算化?为原形,小玉也不敢怠慢,专门将一间空置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他休养。
两人推开屋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