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先听听看别人家怎么说。
彭大老爷根本没把武家放在眼里,一时的新贵,还是靠着江华这两年才抖起来的,他们说话武家的人听着,原本就应该如此,因而也没有理会武家,而是直接对裴宴道:“顾朝阳是什么意思?难道顾家不是江南一族,他居然奉命来江南道查三皇子案,他想干什么?顾家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来江南就先来拜访你了吗?”
他问的是裴宴。
顾家虽然是杭州大姓,世代官宦,耕读世家,但这几年落败得厉害。家中子弟过四品的官员没几个,庶务就更不用说了。在彭家看来,那就是勉强能糊个口,这种场合都没有出现的必要。
裴家刚和顾家联了姻,顾家的姑娘嫁的还是裴家的长房长孙。
裴宴再次感觉到和顾家联姻的麻烦。
他淡淡地道:“顾朝阳做御史更好,彭大老爷您也说了,他们顾家也是江南一族,他不可能做出那种数典忘祖的事来,除非他不想让顾家在江南呆了。说起来,我们这次聚在一起,虽是我们裴家主办的,却是彭家的意思,我就想问问,我们是先解决三皇子案呢?还是先解决撤销市舶司的事?正好顾朝阳也在这儿,若是有必要,大可让他也过来聊聊。集思广益嘛!”
宋四老爷觉得好:“人就怕见面。有什么事还是见面说的好!”
他就不相信,顾朝阳敢当着大伙的面做出不利于江南世家的决定。
彭大老爷在心里把宋四老爷鄙视了一番。
连个刚刚步入仕途的顾朝阳都怕,他能干出点什么事来?
当初要知道他是这样一个怂包,他就和武家一起造船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
“那就请顾朝阳过来聊聊好了。”陶清当机立断,“有什么话大家当面说清楚,总比在背后猜测要强。”
裴宴无所谓。
顾朝阳来找他,是来和他说顾小姐、裴彤的婚事的。他可能不太看好这门亲事,想给顾小姐撑腰,主动说明了来意,还问他要不要帮忙。
那就给个场地让他发挥好了。
他喊了守在门口的裴柒一声,让他去请人。
裴柒应声而去。
武大老爷就和裴宴说起裴老太爷:“九月就要除服了吧?太湖离这里有点远,你提前给我个信,到时候来祭拜他老人家一番。”
因为裴老安人的辈份高,武大老爷和宋四老爷称了兄弟,从宋家这边论起来,裴老安人勉强能称得上是武大老爷的长辈。但江南世家多联姻,还有姑侄成妯娌的,攀亲从来都是从男方算。
裴宴有段时间和江华交往密切,对武家奉承人的手段非常了解,待武家的人也就客气中带着几分疏远,笑道:“到时候一定提前跟您说一声。”
武大老爷然后说起了海上的生意:“船已经下水试过了,感觉还挺不错的。我原本还想着从宁波出海,若是宁波那儿的市舶司关了,那我们这船岂不是要拖到广州去?这可亏大了。”说着,露出苦涩的笑。
裴宴不以为然。
武家还有漕运呢!
不能从海里走,不能走大运河,可以绕道走河道。
一直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彭大老爷立刻道:“今年的漕运生意如何?我听说两湖欠收,盐引都去了哪里?”
武大老爷不想多谈自家的看家产业,和彭大老爷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一二来。
还好顾朝阳来了,让两人再无暇短兵相接。
顾朝阳告诉大家,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王七保也过来了:“是随着魏三福过来的,魏三福在明,他在暗。我现在也不知道王七保走到哪里了。”
大家一阵面面相觑。
魏三福是司礼监有头有脸的太监,深得皇上的信任,要不然也不会派了他来江南。可这位王七保,却是皇上在潜邸时的大伴,是真正的心腹之人,二十四衙门的大佬,轻易不出京城的。
他这次也跟着来了,恐怕不止是三皇子案这么简单了!
要知道,三皇子小时候是在王七保的背上长大的,而魏三福呢,据说和二皇子私下里向来过从甚密。
彭大老爷头都痛了。
他不怕这些皇子向他要钱,他怕这些皇子逼他们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