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听到郁家还曾请了裴宴做中间人时,两人更是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顾曦乳娘更是低声惊呼:“这么说来,裴大人也知道这件事了?”
看那样子,有些顾忌裴宴的意思。
郁远心中一动,飞快地睃了郁棠一眼,道:“知道了!不仅裴三老爷知道,我们临安城里但凡有点脸面的人也全都知道。”
顾曦乳娘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郁棠眼睛转了转,有意冷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我们不是信口开河了吧!你们要是还不信,大可去问裴三老爷。”
顾曦乳娘没有吭声。
顾三的笑容显得有点勉强,起身搀了他母亲,道:“郁兄,我到了上工的时候,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喝茶。”
郁远起身相送,假模假样地道:“顾兄,我阿妹是个直脾气,若是言语之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顾三谦逊地道。
两人寒暄了一番,各自散了。
郁远望着顾三母子的背影,长吁了口气,语气欢快地对郁棠道:“哎哟,今天运气可真好。终于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不然你让我当着别人的面说李家人的坏话,我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郁棠理解地笑,道:“要说运气,那也是阿兄的运气好,要不是因着你怜惜我,带我来吃面,我们怎么能碰到顾三母子?怎么能这么顺利地和他们母子俩说上话?这次的事多谢阿兄了!”
郁远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再说这话,转移话题道:“那我们等会去做什么?要不要提前回临安?”
他们原定在这里歇两天两夜,明天再回去的。
郁棠想了想,道:“要不我们明天一早回去吧!剩下来的时间就逛逛杭州城,看看别人家的铺子都是怎么陈设的?伙计是怎么招呼客人的?什么样的生意最好做?还有那些瓷器铺子、锡器铺子之类的都卖些什么图样的器物……你觉得如何?”
“行啊!”郁远轻快地笑道,“我们最要紧的事办完了,其他的事都好说。”
郁棠点头。
两兄妹高高兴兴地去逛街了。
顾三母子在顾家绸缎铺子的后面说了半天悄悄话才分开,顾三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沮丧了才进了铺子,而顾曦的乳娘则一路沉着脸回了顾府。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有人从顾府的后门出来,上了去临安城的船。
郁棠兄妹也在这趟船上。
两人像来时一样,找了个角落坐下,悄声说着这两天在杭州城的见识,郁棠也趁机怂恿郁远拿下郁家漆器铺子的话语权:“我不是想让你忤逆大伯父,我是觉得不立不破,家里的铺子与其这样要死不活地,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大伯父愿意把铺子交给你管,就让大伯父去打理咱们家的田庄和山林。若是大伯父执意要自己经营铺子,你不如去经营家里的田庄和山林。等到田庄和山林那边有了收益,大伯父知道你有能力,你说的话在咱们家里自然就有了份量,等你再和大伯父商量铺子怎么经营的时候,大伯父肯定就会慎重考虑你的意见了。”
这样一来,大伯父和大堂兄父子既不用有矛盾,也可以让大伯父慢慢地交出铺子。
郁远若有所思。
郁棠继续道:“我之前也和你想的差不多,家里的铺子还是由大伯父管理,你到杭州城来做生意。可这两天我跟着你好好逛了逛杭州城之后,发现凡是能在这里立足的铺子,谁家都有点自己的小窍门,这还不是钱能解决的事。书里不是说了吗?治大国若烹小鲜?我们就更不能着急了,得徐徐图之。”
郁远道:“是不是像你一样?”
郁文从前做事可是从不问郁棠的,如今遇事就问郁棠的意见。若是郁棠反对,他多半都会放弃。就是他阿爹,现在有事若听说这是郁棠的意思,也会仔细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