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竹巷这么多年都没有谁家丢过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 郁棠道:“报官了吗?” “报了!”陈婆子道,“隔壁吴老爷帮着报的官。只是这门没坏窗没撬的,只怕是报了官也查不出什么来。” 主要还是丢的东西不贵重,衙门不会重视。 不管怎么说,家里被陌生人闯进来过……郁棠都觉得心里瘆得慌。 郁文和陈氏还是到了晚上才回来,听说这件事,郁文心里也觉得瘆得慌,吩咐阿苕:“你去买条大黄狗回来看家。” 从前他们家不养狗,主要是那时候郁棠还小,怕吓着了郁棠。如今遭了贼,却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了。 阿苕应声而去。 郁棠问起郁文去卫家的事。 郁文叹息,道:“卫家不愿意收我们家的银子,还是我好说歹说,卫家最后才收下了。但只说是借,给我们六分息,三年之内还清。” 郁棠有些惊讶。 她没有想到卫家家底这么薄。 郁文道:“你瞎想什么呢?去年有帮他们榨油的人病了,他们家不仅帮着看了病,还收留了那家的两个孩子,手头就有些不宽裕了。” 陈氏听着说起了卫家:“卫老爷和卫太太都是大善之人。他们家还有位表小姐,说是卫太太娘家侄女,自幼丧母,被养在卫家,卫太太当自己亲生的闺女似的,教识字还教管家。这次的葬礼,内宅的事,多是那姑娘在旁边帮衬。我瞧她行事作派倒和卫太太有几分相似,精明却不失和善,真是难得。” 郁棠对这些不是太有兴趣,她道:“那卫小山的葬礼,定了几七?” 陈氏道:“定了三七。” 那就好! 郁棠在心里叹气。 外面有男子高声说话的声音。 郁棠等人还以为是衙役过来查今天的盗窃案,郁文没等陈婆子禀告,就推门走了出去,谁知道进来的却是个面生的白胖男子。 他穿了件靓蓝色团花杭绸直裰,圆头大脑的,看见郁文就急声地问:“您是郁惠礼郁老爷吗?” “是我!”郁文应道。 那男子明显神色一松,道:“我是从杭州过来的。鲁信鲁老爷您认识吧?” 郁文和随后出来的陈氏、郁棠俱是一愣。 那男子已道:“我是太湖人士。前些日子和他同在一家客栈落脚。五天前他饮酒过量,突然暴毙在了客栈。客栈的老板报了官。官府让自行处理。客栈老板曾听鲁老爷说和您是八拜之交,见我返乡,就让我来给您带个信。看您能不能帮他买副棺材把他葬了。不然客栈的老板就把他拖到义庄去了。” “啊!”郁文和陈氏、郁棠面面相觑。 这都是什么事啊! 陈氏对那男子道:“那您应该去鲁家报信吧?” 男子苦笑,道:“我去了。可人家说了,鲁信和他父亲与鲁家已出了五服,平日里也不来往,鲁信临走前把祖宅都卖了,而且还为了多卖几两银子,卖给了外人。他是死是活都与他们没有关系。”那男子可能是怕郁文和鲁家的人一样不管这件事,又道:“反正我的信已经带到了,您去不去帮他收尸,那是您的事了。我还急着要回乡呢,就不打扰您了。”说完,转身就走了,连口茶都没有喝。 郁文来回踱着步。 陈氏道:“你不会,真的要去杭州给他收尸吧?” 郁文看了一眼郁棠,道:“我还是去一趟吧!就当为我们家阿棠积福了。” 陈氏欲言又止。 她想到了卫家。 做了好事,余荫后人。他们只有郁棠这一个女儿,只要是好的,就盼着能落在她的身上。 陈氏跺了跺脚,吩咐陈婆子给郁文准备行囊。 郁棠原本想阻止的,转念想到父亲这一生都与人为善,鲁信就是再不好,人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麻烦父亲了,为了让父亲安心,就让父亲走趟杭州好了。 就当是做好事了。 前世,她没了鲁信的消息。 不知道鲁信是像现在一样死在了外乡?还是因为她父母去世了和他断了音讯? 这又成了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