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我走这么近行吗?我怕人家误会我为富不仁。”
宫桓原来不想抱怨的,主要是他这人话多,嘴一张就没有停下的时候,正因为碎嘴这个毛病,喜欢安静的经子石与东瑶都不爱搭理他,经子石脾气好些,就算宫桓叨叨不停顶多也就转身离开,东瑶不一样,东瑶会把宫桓揍成猪头。
每年门派交流大会,接连蝉联五年魁首的月岛东瑶,那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千万别因为她只有十二岁便小瞧她。
解鲤倒是活泼开朗,可宫桓跟她合不来,因为这丫头一张嘴能呛死个人,说话特别惹人生气,思来想去,居然只有这个小秃驴最能受得住他唠叨。
小秃驴长得好看,脾气比另外仨人加在一起还要好,无论宫桓说什么都安安静静地听,宫桓渐渐地就跟他走得比较近,字面意义上的那中近。
前面解鲤挽着东瑶的胳膊有说有笑蹦蹦跳跳,经子石抱着黑金玄刀默默走在最后,宫桓实在是忍不住想说话,但他叭叭叭叭了半天发现自己居然在跟想要孤立的小秃驴聊得如此火热,立刻感到面子挂不住。
神慧从善如流地顿了两秒钟,好跟宫桓拉开距离,宫桓瞪他:“你干嘛?走啊!天都要黑了,今天咱们可还没找着睡觉的地方呢!”
既然是下山历练,那肯定不是让他们来游山玩水过好日子的,每个人都有任务,要抓够十只妖魔才算正式出师,而且为了磨练他们,哪怕是最娇气、最受宠爱的宫桓身上也没带什么钱。
祖母心疼他,悄悄给他揣了几张银票,临行前又被叔父抓着搜身,全给没收了。
身上的小包裹里也只有足够两天的干粮,值钱东西是有,可这玉佩是娘亲送的生辰贺礼,宫桓怎么可能舍得拿去典当?
再说了,他人是混了点,却也懂得规则必须遵守的道理,不能让其他人认为他们天元山庄无组织无纪律。
神慧顿时有点为难,不大明白宫桓究竟是要自己走慢还是走快,虽然他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但并没有第一次见面而生疏忐忑,态度十分坦然,除却宫桓之外的三个人对神慧的初印象都很好。
出家人在外不讲究带干粮,就是到处化缘,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枚芥子戒指,妖魔危害人间,武者们也从它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芥子戒指便是妖魔的法术之一,人类无法创造,都是从妖魔那里得来的战利品。
眼看夕阳下山,五人却还是走在小路上,根据舆图来看,距离最近的城镇都还有几十里地,不过不远处倒是有座破败的山神庙,又破又小又寒酸,但总好过枕地盖天。
“这里曾经有几个村落。”解鲤点着舆图,“后来被妖魔毁了,幸存的人们纷纷搬走,于是山神庙变得衰败,已经很多年没人前来祭拜。”
山神庙内阴暗凄冷,月光照耀在地堂之上,显得龟裂褪色的山神像颇有几分恐怖,山神怒目圆睁,乍一看简直像是活的。
神慧从外面找了些草进来,宫桓与经子石则四下清理蛛网,眼见经子石要将一只蜘蛛踩死,神慧不由阻止:“经师兄且慢!”
经子石虽沉默寡言,却心思细腻,他立刻想到神慧是出家人,自己不可在他面前杀生,于是抬脚放过了那只蜘蛛,东瑶则在周围撒上无毒的驱虫药粉,今天晚上他们五个人就要在山神庙过夜了。
住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大家都还有干粮跟水袋,所以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东瑶与解鲤睡在一起,经子石倚着破败的门板,神慧打坐,于是宫桓心安理得享受着最大的空间。
五人虽是步行,可都有功夫在身上,行进速度比马车还快,所以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世间妖魔无数,所以大家商量着轮流守夜,经子石原本想说可以他们三个交换,两个女孩一直睡,东瑶却瞥了他一眼:“你是瞧不起我们吗?”
经子石不会跟女孩子相处,因勤于练武而略微显得黝黑的脸变得微红,好在天黑,火堆烧得不是很旺,因此没人看得出来。
上半夜风平浪静,下半夜守夜的宫桓一开始还好好的,可当神慧发现他的头发被火烧着时,他却浑然未觉,神慧轻轻推了他两下,宫桓应声而倒。
这声响惊动了其他三人,大家都不明白宫桓是怎么中的招,东瑶在山神庙周围布下了针对妖魔的毒阵,按理说不可能有妖魔进得来,而一进入山神庙,经子石便做过细致搜查,确认安全无虞众人才一致决定在这里休息,那么宫桓是怎么回事?
“轮换之前,他出去小解,兴许是那时出的事。”经子石道。
东瑶给宫桓诊了脉,又掀开眼皮观察眼球,一切正常毫无异状,但怎么叫都叫不醒,解鲤担心宫桓又恶作剧——这家伙向来没有分寸,讨人厌而不自知,所以还在宫桓耳边骂了两句。
“真的着道了,不是装的。”
解鲤确认宫桓出事是真的,不然这家伙早就跳起来跟她对喷了。
于是东瑶做出决定,留神慧跟解鲤在庙里看着宫桓,她则跟经子石去宫桓小解的地方看看。
经子石犹豫:“让神慧与我去吧,你一个女孩子……”
东瑶面无表情地往他下面一看,“我七岁的时候就能亲手解剖人体,恐怕比你还要更了解你的身体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