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个东西已经离开了。”刘瞎子凑过去看了看,两道很清晰的痕迹,一道是来的时候,一道是离开的时候。
凑近之后,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刘瞎子朝郑宣招招手:“过来闻闻,有没有什么味道?”
郑宣上前,挺认真地左闻闻右闻闻,然后一脸茫然:“没有味道啊。”
刘瞎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要你何用!”
郑宣很无辜:“大师,讲讲道理,我鼻子要是比狗鼻子还好用,那大家还养什么狗,养我不就行了。”
“哼,年纪轻轻牙尖嘴利,不值得托付。”刘瞎子不高兴地哼了声。
不是,你说不过人家怎么就开始人身攻击了呢,这年头大师怎么都这么小心眼?
他还怕柳木木认真了,回头给他追求钱晓萌的路上设置几个卫雪什么的,特地转头朝她解释:“我特别值得托付,真的。”
燕修偏头看了眼柳木木,柳木木则一脸茫然:“啊?”
刘瞎子显然没注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又凑近了闻了闻,才转头对燕修说:“之前那东西袭击我们的时候,老夫就闻到它身上带着一股腥味,但没有这里的味道重。是不是木木的牌子把它伤到了,它流血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灯光下根本没有血液的痕迹,这只是一种猜测。因为刘瞎子知道,有的东西,即便流血普通人也是看不见的。
燕修松开了柳木木的手,走上前。
他同样没有闻到其他的气味,不过刘瞎子这么笃定,他依旧上前用手指摸索过那些痕迹最明显的地方。
不知道他摸到了哪里,指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收回手后发现指尖染上了一抹黑紫色,甚至还在往下迅速蔓延。
还没等其他三人来得及惊呼出声,燕修的手指突然腾起了黑色的火苗,沿着他的手指向上燃烧。
原本侵染他手指的黑紫色,在黑色的火焰下,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郑宣和柳木木都有点没看懂是什么情况,就是觉得黑色的火焰有点酷炫,只有刘瞎子暗暗吸了口凉气。
凶煞之气不沾身啊,这种人往往本身就是大凶。
燕修是人凶,他家木木是命凶,凑在一起是不是好事很难说。可惜他水平有限,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不是木木的良配,偏偏柳老头不在了,也没人给拿个主意。
刘瞎子迟疑的目光在燕修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才移开,燕修有所察觉,却并没有在意。
“还真留下了血液,这次多亏老先生了。”燕修收回手,对刘瞎子感谢道。
刘瞎子摆摆手:“燕先生客气了,还要感谢你大半夜的特地过来帮忙。”
燕修没再说什么,他能够感觉到,刘瞎子对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
留下了痕迹,对接下来的调查就有很大的帮助,他转身对郑宣说:“明早记得报警,到时候会有警察来处理。”
还有屋子里的痕迹,虽然肉眼看不到,但留在家里时间久了,对人并不好,需要用特殊手法净化。
“没问题,天一亮我就让大姑报警,这里的东西我保证不会动,就等警察过来。”郑宣连连点头保证。
既然这位专业人士让报警,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警察管这种事,也让人松了口气。
“至于你……”
交代完了正事,燕修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柳木木身上。
“我又错了!”柳木木都没等他话说完,语气铿锵有力,先认错。
“错哪儿了?”
“错在不该半夜吵醒你睡觉?”柳木木试探着问。
燕修不语,黑沉沉的双眸盯着她。
柳木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小声说:“我不该晚上跑来捉鬼。”
话说完后,她飞快看了燕修一眼,见他好像没有更生气一点,又说:“那也不能怪我么,我们就是来骗点钱,谁知道现在的钱都这么难赚了,竟然真闹鬼!”
站在旁边存在感无限趋近于零的郑宣:大师,我还在这儿呢,这种商业机密都被听到了,回头会不会被灭口?
刘瞎子重重咳了一声,瞪了柳木木一眼,熊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木木只是被老夫带来瞧瞧世面,本以为只是有人恶作剧,谁知道竟然这么严重。”说完刘瞎子皱皱眉,“看样子是冲着宋先生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宋先生在外和人结了仇?”
刘瞎子俨然一副柳木木长辈的模样,他既然开了口,燕修不好再说什么。
柳木木悄悄松了口气。
……
夜色中,黑色的影子在城市里飞速穿行,只残留下一阵淡淡的腥气,很快就消散了。
最终,它来到一座居民楼下,像是壁虎一样,往上爬去。
庆城的夜晚仍然有一丝冬季残余的寒意,家家户户的窗户都是紧闭的,只有四楼的窗是大敞着的。
四楼的窗台上摆着一个很古旧的烛台,黄褐色的蜡烛在缓慢燃烧着,黄豆大小的火苗看似随时要熄灭似的。随着蜡烛的燃烧,浓郁的香味伴随着一丝丝甜腥味在屋子里蔓延开。
它蹲在窗台上,死死盯着正在燃烧的蜡烛,咧开的嘴里发出如婴孩一样的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