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舞台旁的音响里音乐声变成了时钟的报时声。
钟声响了八次,现在正好是晚上八点。
卓染朝薛蓝举了举手里的牌,她的目光移向站在薛蓝身后正要靠前的徐安泽,眼里透着警告。
徐安泽与她对视几秒,伸出去的手最终收了回去,悄然地退出了人群。
卓染将目光移回,微笑着对薛蓝说:“该你抽牌了。”
薛蓝伸出手,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那张牌的时候,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柳木木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在她愣怔的那片刻时间,柳木木已经替她将选好的那张牌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鬼牌,却和之前她们看到的鬼牌姿势不一样,这一张牌里的人穿着公主裙,撑着伞,一手的食指抬起,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柳木木看着手里的牌:“真奇怪,竟然多出了一张鬼牌,我怎么觉得,这张牌里的鬼和你长得有点像呢?”
她转动手里的牌,朝向卓染。
……
酒店二楼,正对着楼下牌桌区域的是一间小型会议厅,此时的会议厅里所有的桌椅都已经被清空,之前和卓染一同迎客的,她的那位叔叔穿着白底红纹的古怪法衣盘坐在地中央。
会客厅的地面上,用不知来历的血液画满了纹路古怪的,类似于蛇一样扭曲蜿蜒的符号。
他正前方,摆着一张案台,案台左右两端各放着一个草扎娃娃,娃娃的身上穿着今天卓染和薛蓝穿的,一样款式的衣服。
娃娃旁边,用红色布包分别包裹着两人的头发,指甲和生辰八字。
案台中间,除了香炉外还摆着一个碗,碗里盛着黑红色的粘稠液体。
男人站起身,左手从法衣的袖袋里抽出一根白色丝线,丝线半透明,很有弹性。
他将这根丝线浸泡在了案台上摆着的那个碗里。
浸泡片刻后,白色的丝线染上了浓浓的红色,被男人从里面捞了出来。
然后,分别系在两个纸扎娃娃的手上。
这时候,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男人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声音嘶哑如同蛇类在警告:“谁?”
“许先生,是我。”
“进来。”走进来的男人穿着酒店服务人员的制服,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小心地将木盒双手递给被称为许先生的男人。
许先生随意地抬手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三张牌,和卓染刚刚换的新牌的材质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三张牌都是图案不同的鬼牌。
一个带着面具,一个举着伞,最后一个拿下面具,露出了和卓染一模一样的脸。
“我让她准备替命之物,她就准备了三张牌?”许先生声音略有不满。
男人小心翼翼地赔笑:“您也知道,女孩子都有些奇怪的仪式感。您放心,小姐一定有办法让那个替命人主动拿走其中一张牌。”
替命仪式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让替命人主动应承下来。
从别人手中拿了东西,就等于答应替换掉自己的命。
许先生原本计划准备一些金银物件,这种东西古往今来用来买人命,从不会失手。
谁知道卓家的女孩搞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出来。
不过谁让卓家花了大价钱请他帮忙,他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没再说什么。
送了牌之后,那人快步离开会议厅,并顺手将门关紧。
许先生上前将门反锁,然后又回到案台前。
他将三张牌一一摆在案台上,用那根连接两个娃娃的红色丝线将三张牌各自绕了一圈。
一切准备就绪,在楼下响起八声钟鸣的时候,他点燃三柱香,插入香炉中。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案台上的碗轻微的晃动起来,里面的黑红色液体翻滚,连带着系着两个草扎娃娃的红色丝线也跟着绷紧。
香炉中的香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飞快燃烧,淡灰色的烟雾没有向上飘,而是将代表卓染的草扎娃娃笼罩起来。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案台,只等其中一张牌被选中。
就在下一刻,那张持伞的鬼牌朝薛蓝的草扎娃娃那里移动了一下。
许先生嘴角的弧度还未扬起,突然那张牌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瞬间碎成无数段,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脸上和身上嵌入了数十枚鬼牌碎片,而他费尽心思准备的案台也跟着断成两半。
许先生一手捂着胸口,只觉胸口发闷,眼前一黑,喷出一口血一头栽倒。
此时的楼下,在柳木木将牌拿到手之后,卓染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她握着余下三张牌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但是她强忍了下来,对柳木木说:“这是我和薛蓝之间的游戏,还请你不要打扰。”
柳木木把玩着手里材质似乎有些特殊的鬼牌,一双清澈的杏眼里透着几分狡黠:“我替薛蓝回答你,她不同意。”
卓染脸上表情一僵。
下一刻,却听到柳木木又说:“不过是换命而已,不换她的可以换我的呀,我同意了。”
周围的人完全听不懂柳木木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