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船夫的指点,快速向横尾山方向包抄过去。 此情形宋琬却不晓得。他只殷勤领路,带着文聘一路向前。 这里的地形果然如宋琬所言,先是两山夹峙,深林茂木,白昼如昏;走着走着,愈来愈开阔。绕过一处崖壁,众人便见到了整片如毡毯般的草野,空气中弥散着青草的气息。 草野上也诚如宋琬所说,有许多马匹不着鞍鞯,随意往来,有的俯首于淙淙溪畔饮水,有的三五成群,结队奔驰。 “竟是真的!”文聘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看宋琬:“真有这么多马匹!” 宋琬不禁失笑:“府君以为我宋叔玉是何等人?生意上的事,若无诚信,还能做得下去么?” 文聘哈哈笑了两声,微不可察地做了个手势。 几名甲士自始至终紧跟着宋琬,这时候才稍稍退开些。 这时正有几匹马好奇地小跑过来,看看文聘等人,嗅了嗅他手腕上的金属护臂,打了个响鼻,又跑开了。 “果然是战马!”文聘看清了战马身上的烙印,忽然又有些疑虑:“叔玉,这些战马究竟从何而来?原主人是谁?” 宋琬微笑道:“马匹的原主人正在此地。府君若有暇,何妨赏面一见?” 他话音刚落,身边一阵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原来是文聘的部属们一齐反手握住刀柄,做足了剑拔弩张的姿态。虽是跟着宋琬出来探看马匹,可这些将校们竟全都在外袍下着了铁甲,仿佛要和谁厮杀一般。亏得文聘和宋琬两人一路上谈笑风生,竟不尴尬。 “两百匹马啊!”文聘叹了口气,凝视着宋琬:“手面如此豪阔,想必就是叔玉先生背后的大人物了。那便见一见也无妨!” 宋琬稍微松了口气,待要答应,却听身边不远处有人笑道:“哪里谈得上手面豪阔?文府君,谬赞啦!” 所有人急回身,才发现近处溪边有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之人,正背对着众人懒散坐着。适才文聘等人见过他的身影,只当这是个马伕或者渔民,全没在意。 “我在灊山做贼的时候,听惯了一句俗语。叫作,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人解开蓑衣站起。众人才看清,是个面容清瘦的高大青年。他对着严阵以待的文聘等人,神态却很安闲自如: “这两百匹马,就是我给文府君的买路财了。哈哈,些微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足下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