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这样的日子,谁还愿意做朝廷官吏,到处磕头行礼呢。 然而,此番曹公领十数万雄兵南下,俨然有饮马大江,全取荆楚之地的架势。如果曹公成功了,我文仲业在江夏的日子,还会那么好过么?进而再想,曹公还需要我这么一个独行其是的小势力杵在江夏么? 文聘翻来覆去地想,愈想,心中愈是烦躁。他的部下将校,都是同族、同乡,虽然嘴上不提,其实都了解他的心意。 故而最近这些日子里,文氏宗族部曲固然紧张备战,安陆、石阳、南新诸城也都严整城防。有人私下传说道:真不知接下去的敌手会是谁。而文聘本人只在军中练兵,仿佛外界传言俱都不存在似的。 这一日里,文聘正端坐在高台,观看一队兵卒操练。 忽有轮值将校来报:“府君,宋琬在营外等候,说有急事求见。” 文聘手扶长刀,全神贯注地观察将士们的表现。半晌才挥了挥手:“让他等着!” 将校躬身将退。 文聘又把他唤了回来。 此君最近到处踏勘牧场么?或许有什么收获?虽说眼前局势混沌,但宗族的经营也不能放松了。 宋琬只是个商人,但近来文氏在襄阳、宛城的分支颇得他照拂,连带着文聘本人的手头也因此宽裕很多。此前他又与文聘商议贩卖马匹的大利,使得文聘颇为动心,并不将他当作寻常商贾看待。 “让他来!”文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