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分了,事儿还没完。
陆侍郎和老戚氏不可能让三郎陆代和四郎陆值分出去,自然便是施晚意割走家产分出去。
施晚意要是想,她大可以继续留在东院住,但既然分了,搬出去单独住,才自在。
她有宅子,买在城东,已经修整好,随时可以搬出去。
东院的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不慌不急。
二房夫妻也是一样的态度,想要搬出去。
祝婉君来到东院,觑着东院忙而不乱的场景,不好意思地说:“大嫂,没打扰你吧?”
施晚意放下新话本,闲适道:“我又不忙,谈何打扰,你过来是有事?”
“是有件事儿。”祝婉君坐下后,便说道,“我和夫君想跟大嫂住得近些,一来县署在城东,夫君上值方便,二来就是孩子们读书的事儿,大嫂如何打算的?”
“说说你的想法。”
祝婉君道:“我是想,府里读书的孩子,只咱们两房的,不如直接将先生带走,继续让孩子们一道上课,也好作伴。”
她说完,观察着施晚意的神色。
二房肯定还有些别的计较,不想跟她疏远,很正常。
施晚意不介意,神色如常道:“也好,不如小学堂就设在你们府里,先生的束脩我来出。”
“怎能让大嫂出束脩。”祝婉君连忙谢拒,“左右妧姐儿他们也要请先生,大嫂不必再给束脩,姝姐儿和钊哥儿只管去便是。”
施晚意直白道:“我不知道你们夫妻心里可有想法,我分的多是事实,这个钱你不必跟我争。”
说一点儿不平都没有,不可能,可他们夫妻知道想要的是什么,聊一聊便能彼此开解。
是以,祝婉君玩笑一般语气里透着认真,“也不怕大嫂笑话,能分得这些,我们从前都不敢想,现下跟府里分了,想来想去,还是得抱住大嫂的金大腿。”
施晚意好笑,“你如今对着我,也不掩饰了。”
祝婉君见她不反感,笑得越发诚恳,“大嫂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夫妻若还村心眼,实在没良心。”
“互相帮助,说良心有些重了。”
施晚意顺嘴,提点几句:“二郎在县署,寻宅子方便,也别舍不得钱财,买大些无妨,眼下瞧着心疼,往后都城的宅地,只会更贵。”
祝婉君稍想了想,笑着点头,“我回去便与二郎商量,有个大些的宅子,住着也宽敞。”
这事儿便这么定了,之后二房便开始在施晚意宅子所在的坊寻摸新宅,哪怕同坊没有合适的宅子,相邻的坊有,也好。
但施晚意这边儿,又遇到了小小的绊子——施家想让施晚意带着孩子回施家住。
为此,日日都要来说客。
今日是施春浓。
“阿姐,你也要劝我?”
施春浓惫懒地躺在施晚意的摇椅上,“谁要劝你,娘念得我烦,我总得走一趟。”
“娘就是不死心,我怎么可能回施家。”
施春浓半阖着眼,“她说咱们家宅子大,装得下你们,一家人亲亲密密的多好,一应花销,都不用你自己出。”
“那每月可得不少钱,大嫂可真是大度。”施晚意调侃,“大嫂好不容易将咱们两个糟心的小姑子送出门子,我若是又带俩小拖油瓶杀回去,想想都对不起大嫂。”
庭院中间,陆姝在打拳,听到她这么说,不高兴道:“你骂你自己,连带我干什么?”
碎嘴子的好处,便是脱敏效果极好。
陆姝的心脏日益坚强,“小拖油瓶”几个字都没有撼动她内心分毫。
施晚意没趣,转头就见姐姐昏昏欲睡似的,端了杯茶给她,奇怪地问:“阿姐,你没休息好吗?”
施春浓接过茶杯,一口喝下,递还到她手中,道:“这几日有些累。”
施晚意想歪,半蹲在她旁边,眼睛亮晶晶地小声问:“姐夫这么缠人吗?”
施春浓皱眉没反应过来,“什么?”
施晚意挤眉弄眼,不让陆姝听到,“阿姐去哪儿,姐夫都去接你,肯定要同寝吧?”
施春浓:“……”
她没反驳!
施晚意把着扶手,又凑近了些,笑容暧昧。
施春浓没有露出羞涩之类的情绪,食指点在她的额头中间,推开。
施晚意顺着她的力道后仰,忽觉不对。
姐姐这精力,日日教陆姝练武,从没见这般。
施晚意不禁猜测:“阿姐,你……会不会有孕了?”
施春浓惊得坐起,下意识反驳:“你胡说什么。”
陆姝分神看过来,小眼睛里满是好奇。
施晚意瞥她一眼,越想越有可能,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除非不同房,否则难保没有意外,保险起见,我们去医馆瞧瞧吧?”
施春浓沉着脸,坐着不动。
施晚意没打扰她,直接让人备马车。
陆姝一见,追问:“要去哪儿?”
“想吃什么带给你。”
陆姝马上报吃食名儿,一点儿不带客气的。
施晚意答应下来,待到下人来禀报,她便和施春浓前往仁心医馆。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