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想要气场全开、压迫十足。
婢女们很是为难。
清爽可人的风格,她们得心应手,可施晚意这个底子,就是脑门儿上硬画“王”,猫装山大王,心里没点儿数。
婢女们绞尽脑汁,才梳妆得体,使得施晚意和衣服整体和谐不突兀。
甜霸甜霸的新路子。
施晚意照了照铜镜,心满意足,带着陆姝和陆一钊以及一串儿婢女来到正院。
老戚氏特意选了个陆侍郎休沐的日子恢复请安,二房大小五口人、三房夫妻两人、四郎、陆芮,全都到了正院。
就差陆侍郎和施晚意三人。
戚春竹和陆芮捧着老戚氏,聊得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祝婉君和二郎陆仲坐在一起,皆安安静静。
跟以前二房根本被府里忽视不同,此时说话的人刻意地遗忘他们,反倒显得他们存在感不弱。
泾渭分明。
大人们尚且坐得住,陆妧三个孩子越发不自在。
祝婉君没管儿子,摸摸女儿的头,无声安抚。
“老夫人,大夫人到了。”
一句禀报,堂屋内的声音猝尔停止,众人无论有意无意,全都看向门。
不多时,施晚意昂首阔步地踏进来。
身后是笔直的小白杨一样的两个孩子。
老戚氏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们,乍一见到人,不由晃神。
施晚意从前都是颇温柔婉约的打扮,今日这色彩冷不丁出现在眼中,浓烈地冲击直冲而来。
哪里有任何且怯意?
她趾高气扬的脸,完全没有诓骗之举暴露的理亏气虚。
这世上竟有她这样厚颜的女子!
而那两个孩子,陆一钊且不说,陆姝的气质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还是一样的骄纵之姿,可整个人又透着一股小娘子没有的英气勃勃。
从前不觉得,如今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跟她娘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爱屋及乌,亦会厌屋及乌。
老戚氏瞧着母女俩如出一辙的神情,心里膈应极了。
偏偏陆姝对家里的风波一无所知,敏锐也没放在这上面,仍旧如从前那样欢快地出声,“祖母,您身体大好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老戚氏扯起个不咸不淡的笑脸,“好了。”
施晚意笑盈盈地望一眼老戚氏,规矩行礼。
她在这种事儿上,绝对不会让老太太挑到毛病。
陆一钊站在她身后,沉默地行礼,并不似陆姝热情。
老戚氏看陆一钊,眼神有一丝不愉。
这是她曾经百般疼爱的孙子,如今也与她生疏,也是白眼狼一个。
不过老戚氏如今又有了个嫡亲的孙儿,也不多稀罕陆一钊,便冷淡道:“坐吧。”
祝婉君的上首空着。
用这种事情来敲打施晚意,一点儿用都没有。
施晚意根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施施然地落座。
陆一钊安静地走到她身后,端正地站着。
陆姝感觉到祖母对她不甚热情,贴不下去冷屁股,也走到施晚意身后站定。
其他人或敷衍或真诚地跟施晚意问好后,老戚氏严词警告道:“有些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郎大义上无愧天地,施氏,你身为他遗孀,切不可做污大郎名声之事,否则陆家便容不得了。”
已经做了怎么办?
她都把野男人带进陆仁的屋子了,老太太知道不得疯?
施晚意勾唇,意味深长道:“老夫人说的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她这神情,老戚氏看得心里不舒服,态度严刻道:“听说我养病这些日子,你这个管家的大夫人根本不管事儿,甩手掌柜一样,怎可如此不负责任?”
施晚意满不在乎道:“府里也没出什么大事儿,老夫人太紧张了,况且……我不是也说了,我根本不想管家,暂时代代罢了。”
她说着,满脸的嫌弃。
老戚氏看来,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堵气,“那就交还管家权,正好老三家的近来上手颇快。”
祝婉君倏地抬头,又看向长嫂。
戚春竹则是满脸不掩饰地喜色,娇笑道:“我一定好好跟母亲学。”
她说完,又转向施晚意和祝婉君,歉道:“大嫂、二嫂,我跟着母亲管家,你们不会生气吧?”
祝婉君攥紧手,勉强一笑。
施晚意却是笑意更盛,“不生气啊,我还愁呢,日后若是没人帮我管家,我只能折腾陆姝了。”
她身后,陆姝一下子瞪眼,不张嘴小声嘟囔:“莫挨我……”
陆一钊垂眸,眼里闪过笑意。
戚春竹心下冷笑,当她是逞强,冷嘲热讽:“大嫂就是大嫂,气量不同。”
施晚意点头接下了,“谁说不是呢。”
这时,陆侍郎儒雅稳重的身影露面。
晚辈们一道起身问好,老戚氏没动。
“且坐吧。”
陆侍郎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坐在面容严肃的老妻身边,看起来比她年轻个好几岁。
夫妻俩没有任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