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了。
边斜回过头来,透过那磨砂的玻璃墙,轻而易举就看到唐驳坐到了办公桌的对面,开始跟程白聊些什么。
可到底,是聊什么呢?
最近除了协助赵平章正确应对相关司法监察部门的调查外,程白好像还在忙一点别的事情。
但这件事他一无所知。
只能根据唐驳这个人猜测,说不准与当年的3·28案有点什么关系。
大作家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唐驳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周围正好没人。
边斜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思考着是否能撬开对方这一张祖。
这种目光太明显了,而且看上去是有话要说。
唐驳并不是反应慢的蠢笨人。
他注意到了,于是抬起头来,十分直接地询问:“边神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不算,就是我这段时间想了想,觉得有件事很疑惑。”作为一名总是能从生活里得到灵感的作家,边斜对于细节的洞察和对逻辑的深思从来不简单,此刻他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懒散,有点要笑不笑的意思,“我记得,唐律曾经说过,自己是个不擅长考试的人,所以第一学历不好看。可法考也是应试啊,怎么就能一鸣惊人,考出这么高的分数?”
“……”
唐驳面上的神情瞬间又了变化,拿着文件的手指顿了一顿,才慢慢松手将它们放回桌上,一时嘴唇抿成一条线,身体紧绷起来,竟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
“所以怎样?”
“哎呀,不要这么紧张嘛”边斜一下就笑了出来,两手一摊,整个人显得十分放松,还冲唐驳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我对别人的过去并不感兴趣,就是特别好奇,你最近在帮程律做什么事呀?”
唐驳盯着他。
边斜无辜极了:“我可没有逼你告诉我哦。”
*
“你怎么忽然跟唐驳聊起天来了?”晚上出去吃烤肉的时候,程白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他这人寡言少语,独来独往的性情,居然也愿意跟你聊。”
边斜沾沾自喜:“这叫人格魅力。”
程白只夹了片烤好的牛舌扔进了边斜盘子里,有些怀疑:“你别是拿住了人什么把柄吧?”
“看瞧你这话说的,我边斜在你眼底就是这种下作的人吗?”边斜下意识就夹起那块肉往嘴里塞,可才咬了一口,就意识到了严峻的体重问题,一大口瞬间改成一小口,撇嘴,“我只是好奇,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怎么看赵教授这一次的事情,所以多问了几句。”
前几天赵平章起诉的事情被那个名叫“沪上直言”的大V爆出来之后,网络上着实沸沸扬扬了一阵。
但这几天有别的大新闻冲击,热度也就降了下来。
可不管是边斜还是程白都很清楚,事情没有那么轻易结束,因为背后还潜藏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炸雷——
上次他们在医院遇到的那个孙雪。
程白可没忘记她临走时说的那一句话和这话语中所潜藏着的威胁和危险。
只是这些天来,她出奇地镇定。
边斜其实无法理解。
明明知道还有个孙雪随时会跳出来将事态推向不可预料的境地,可一向计划周全、习惯防患于未然的程白,竟然没有做任何针对性的准备,算算顶多也就是约那一位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魏记者聊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天而已。
可这能有什么用?
程白一切作为,实在太不合理了。
想到这里,他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给程白讲过的那个故事,以及程白后来问他的那一句话。
怎么想怎么毛骨悚然。
于是没忍住问:“程律,你该不会真的是想——”
“叮咚!”
“叮咚!”
话音未落,两个人搁在桌边上的手机几乎同时弹出了两条横幅提醒,成功打断了边斜的疑问,让他下意识地向那屏幕上瞥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那悬在他们头顶足足有三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以一种既在他们意料之中又远在他们意料之外的威力爆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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