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有点不满意, 她大约觉得那其实还算不上一个正儿八经的亲吻,她更加用力地拉住贺成渊的衣领,把他向下扯。
此时此刻, 贺成渊做不出别的反应,只是本能地顺着她的拉扯,低下了头。
方楚楚又踮着脚, 贴了上来。
软软的、嫩嫩的, 就像是枝头的花苞、或者是花苞上蝴蝶的翅膀。
她很笨拙,就是胡乱在他的嘴唇上啃了两下,又舔了两下, 好吧,权且当作是一个吻了,甜蜜的,带着她的味道。
她今天肯定又吃糖了。
原来她的吻是这般滋味, 如同坠入云端,无论多硬的铁石心肠都陷进去了, 软绵绵的爬不出来。贺成渊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
但方楚楚很快却放开了他,向后退去,她板着脸,凶巴巴地道:“喏,你自己说的,要我走,好了,现在我走了,再也不见。”
她骄傲地转身, 就要离开。
贺成渊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很快又回过神来, 他疾步向前,在方楚楚就要迈出牢门的时候紧紧地抓住了她,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按到了牢房的栅栏上。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是粗野的,他手上的镣铐打到了她的肩膀,他的力气大得很,那一下把她按住,她的腰背都撞到了栅栏上,一阵生疼。
方楚楚娇嗔着:“喂,你这个坏蛋,做什……”
话都没办法说完,就被他堵住了。
那才是真真实实的吻,他的手捧着她的脸蛋,不让她动弹。
方楚楚是想抗议来着,但她就像被老虎叼在嘴里的小兔子,只是叽叽地叫了两下,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以唇封缄。
如同烈焰或者狂风,苍鹰扑来,落在枝头,压住了那朵花苞,辗转扑棱,最缠绵的、也是最狂乱的,他恨不得把她一口吃掉。
他的味道把她包裹起来了,紧紧的,密不透风,一点儿缝隙都不留给她。
方楚楚开始还使劲捶他,越到后面越没力气,渐渐地软了下去。
他的手臂强劲有力,越缩越紧,搂着她,如掬月光,如捧珍宝。
一个长长的吻,在这摇曳的火把光影下,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只有呼吸的声音,那么急促、那么凌乱。
……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成渊终于放开了方楚楚。
方楚楚已经快要憋死了,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靠在栅栏上,她急促地喘着气,眼睛和嘴唇都带着微微的水光,看得贺成渊简直没法忍耐。
身体里有火焰在燃烧,一个地方涨得发疼。
但是她好像真的不行了,气都喘不过来了,贺成渊不想被她捶死,只好勉强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把手抵在栅栏上,圈住她,低下头,一点一点啄着她的脸蛋。
“楚楚、楚楚……”一边吻着她,一边喃喃地叫她的名字。第一次亲到她,居然是在这里,在这个阴森破敝的大狱里,贺成渊这么一想,觉得十分恼火,但心里似乎又有一点说不出的甜蜜
他身上的味道仿佛焚烧的松香、以及暴雨后草木的汁液,浓郁而猛烈,带着一股雄性特有的气息,钻入方楚楚的鼻尖。
被他的味道一熏,头更晕了,方楚楚在那里喘了大半天都缓不过劲来,哼哼唧唧地用脚踢他,嫌弃地道:“啊,你被关了几天了,有没有沐浴过?身上都发臭了,是不是有跳蚤了,快放开我,走开,跳蚤要爬到我这边来了。”
贺成渊在她的鼻尖上咬了一口:“要爬也早爬过去了,喏,都已经咬过了。”
“啊,还有,你的胡子冒出来了,扎人的很,别老亲我,刺刺的不舒服。”
她又在嫌弃他了,皱着鼻子的样子太可恨了。
贺成渊又咬了她一下。
方楚楚刚才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这会儿还有点懒洋洋的,索性就靠在那里,微微地仰起脸,随便他咬。
她的眼波柔软如同春水,口里却气哼哼地说道:“太子殿下,我要回青州去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日再相见,您自己多保重啊,日后有机会,早点把赎身的钱还给我,我们一撇两清。”
贺成渊再也没办法把冷傲的架子继续端起来,只能放低了声音哄她:“你也看到了,如今我身陷囹圄,外头的形势有点棘手,接下去就是大风大浪,我怎么能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你听话,先回青州去,那里地处偏远,算是安全,我会安排人手在那里关照你。等过上一两年,我把这边的局势稳住了,到时候,我一定风风光光地接你回来。”
“谁要等你?”方楚楚“嗤”了一声,“宫里的钦天监不是说过了吗,今年我流年大顺,最宜婚嫁,所以,今年我一定要嫁人,你不娶我,还当我嫁不出去吗,我告诉你,青州城里,想要娶我的男人可以排一长串,我一回去,马上就找人嫁了,等过一两年,说不定连娃娃都抱上了。”
贺成渊的脸都黑了,一声断喝:“你敢!”
方楚楚斜眼看他:“你说什么?声音再大一点儿给我听听。”
贺成渊马上改口:“我错了,楚楚,你别闹……”
“我不和你闹。”方楚楚打断了贺成渊的话,一本正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