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于泽这样护谢迎春的话,赵大柱故意挑事地问于泽他|妈,“你儿子这还没结婚呢,胳膊肘就已经拐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你这个当妈的着急不着急?”
于泽他|妈相当豁达,“这有啥着急的?和我过日子的是他爸,又不是他,我着啥急?”
“于泽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是该组建自己的家庭了,整天都赖在我眼前,我瞅着他心烦。我现在就盼着他赶紧结婚分出去过,之后衣服脏了、肚子饿了,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帮他操持,省的我|操心。”
“再说了,瞅瞅你说的话,能入耳朵么?一群人围着人家姑娘看,本来就是一对一堆,泽子要是再不护着点,人家姑娘还不被气哭?”于泽他|妈瞅了谢迎春一眼,问,“姑娘,你是不是别看脸上在笑,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把老赵家十八辈儿祖宗都给骂了一遍?”
谢迎春‘含羞’一笑,“不会的,我要是开骂,那绝对直接就骂了,我一点都不含蓄的。是吧,赵队长?”
赵大柱就哈哈大笑,他指着谢迎春同老于家众人说,“我同谢知青认识也有一阵子了,关系熟得很!我们整个生产队的命都是她救的,犯不着客气!谢知青,我和你说,你要是真同于泽在一起了,那算是远嫁,不过你也别担心,青山公社就是你的娘家!于泽要是敢欺负你,你到我这儿来告状,咱们生产队的老少爷们弄死他!”
谢迎春就在那儿笑,“八字还没一撇呢!”
黑脸婶子突然插了一句,“要不咱先整个一瞥?迎春儿啊,你和泽子这也认识有一阵子了,要不考虑考虑,先把婚给定了?然后挑个好日子,你俩把证儿给扯了。不是说新年前就要高考了么?你俩考一处去,出去也好互相扶持,有啥需要费力气的活儿,像是修管道换灯泡这些,你都支使他做,老于家的男人都会做饭,你也让他来!”
谢迎春听得有些心动,扭头看向于泽。
于泽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酒,低声同谢迎春说,“我没意见。”
谢迎春立马就不心动了。
这是人家姑侄俩串通好挖坑等她跳呢!
她才不上当!
“哎,订婚和结婚的事儿等高
考之后再说。要是考到一处,啥都好说,要是考不到一处,谁敢保证于泽念了大学之后,见到的姑娘多了,遇到比我更漂亮比我更温柔的,他不会心动?未来还没个准数的事儿,暂时先不讨论。”
于泽美滋滋的心顿时凉了一截。
谢迎春这不明摆着告诉他么?要是考到一处,咱俩就有未来,要是考不到你处,咱俩各有各的未来。
他学习还得更加努力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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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春的那封信在半月之后送到了津市,杜秀梅领了之后,迫不及待地就拆开看了,看完之后,她险些晕倒在邮局。
谢迎春在信中说,“谢迎春是个没爸没妈的孤儿,不敢高攀。”
‘孤儿’两个字把杜秀梅的心扎成了筛子。
杜秀梅脑子里嗡嗡地响,脚步虚浮地回到家里,靠在沙发上哭了一个下午,等老谢同志回到家时,她饭没做,锅灶还是冷的,杜秀梅的眼睛肿的像是俩核桃。
“咋了?是盼春又和你来哭诉了?”老谢同志问。
杜秀梅未语泪先流,张嘴就是哽咽,“是二讨债鬼回过信来了。”
老谢同志捧起搪瓷缸子来喝了一口水,好奇地问,“她说啥了?你写信和她说的事儿,她答应了没?她能帮伟春多少?”
“我看你这脸色,她是不是心里还生着气呢?她还赖咱们当初压着她不让她闹,拆散了她和李振军?下一封信我来写,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李振军已经变成她姐夫了,她但凡要点脸,就死了心吧!”
杜秀梅把信拿出来,“你自己看!她说自己是个没爸没妈的孤儿,和咱家都撇清关系了。”
老谢同志看了一眼,鼻子险些都被气歪,他回屋拿出信纸来,提笔就写了一大段话,大意是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记仇、怎么这么没良心,爸妈都不容易,之前是忽视了你,但也疼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关系,你说这话就不怕伤了你爸你|你|妈的心?
到寄信的时候,老谢同志聪明了一把,他从谢迎春的信上找到了谢迎春的寄信地址,抄写到自家的月份牌上,然后把信给谢迎春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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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原的冬天来得很早,才刚到十一月,就下了一场大雪。
这场大雪直接把谢迎春给吓
懵了。
“咋不到时候就下雪啊……比我们那儿早下了一个多月呢!而且,你们这雪下得也太厚了吧,昨儿地上还啥都没有呢,今儿个这雪就到膝盖了,咋出门?”谢迎春问于泽。
于泽说,“松原的冬天就这样,又冷又漫长,今天这雪都不算厚的,连着下一天两天,这雪能到人腰上。”
“那咋走路咋出门?”谢迎春有点懵。
“出啥门啊……冬天不就应该猫着么?油田上的工人会扫雪,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