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提起这个就来劲儿了,“你说说,你都还干啥了?”
陈宝音不由笑了,说道:“那您换个人,认干女儿,您试试管用不?”
赵文曲不是个混的?那眼珠子一瞪,那不规矩的手一伸,几个姑娘顶得住?
“他上回拉我的手,我都没跟他计较。您不想继续约定,您早说,我一早给他手砍了!”她神情冷酷。
杜金花才知道这事,拔高声音:“啥?!他敢拉你手?!”
横眉怒目,劈手就朝赵老太太打过去:“你个糟老婆子!生个糟心玩意儿!祸祸我闺女!我打死你个坏种婆子!”
赵文曲打不得,赵老太太还打不得?
“哎哟!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赵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要还手。
杜金花大骂:“你瞧瞧你!生个什么东西!净不干人事!你就作孽!管生不管养!我闺女给你管儿子,你还骂她没出力气!你个黑心婆子!”
陈宝音搭眼瞧着,赵老太太是个腿脚好的,挨几下不碍事,也就没管了。
管天管地,她管老太太们扯头发?
倒是钱碧荷听到动静,忙走进来,拉架道:“娘,娘,别打了,这是客人。”
“她客个屁!咱家没这样客人!”杜金花狠狠啐了一口,“滚!”
陈宝音也道:“赵老太太,不送了。您若想毁约,下次带上赵村正。”
赵老太太没想毁约,她只是心疼那百亩地。倘若陈宝音费劲巴拉的管教赵文曲,也就罢了,但她啥也没干啊?赵老太太可不就心疼!
被打出去后,她狼狈地坐进车里,气还喘不顺。想到家里绝食的儿子,更是头疼。
“老太太,咱回吗?”车夫道。
赵老太太狠狠捶着身下,说道:“回啥回!”一狠心,又下车了。
不然咋办?她得承认,那姑娘虽然没出啥力气,但她出脑子了。就她那个脑瓜子,还真值一百亩地。
陈宝音那句“你换个人认干女儿试试”,让赵老太太明白,这事儿只能是她,换了别人不成。
“你咋又回来了?”杜金花一瞧见她,就拿扫帚。
赵老太太拄了拄拐杖,说道:“住手!我咋不能来?还没毁约呢!我找你闺女,有话跟她说!”
陈宝音从屋里走出来,神色淡淡:“我还要上课呢,您长话短说。”
废话就不要说了,她没工夫听。比如一百亩地的话。
赵老太太抿抿唇,走进屋里。
把赵文曲绝食的事说了。
“现在咋办?”她问陈宝音。
陈宝音便道:“咱们是让他慢慢的不鬼混了,没让他一下子不鬼混。他憋了这么久,您放他出去一趟又何妨。”
赵老太太立即急道:“他好容易改好了,再一碰那些,不就又变坏了?”
赌钱是有瘾的,赢钱输钱都有瘾,赵文曲好容易有阵子不碰了,咋能又勾他?
“他改好了?”陈宝音挑挑眉,“如果他改好了,为什么还想出去?”
赵老太太愣住。
“他之前不去,不是不想去,是有别的事情分了他的心,才不去。”陈宝音说道。
赵老太太想也不想就说:“那你再给他找点事做。还抄书不?”
上回抄书就很有用,关了他那么久。
“您得给他松快松快。”陈宝音耐心道,“他都抄书那么久了,您不给他点甜头,他要尥蹶子了。”
赵文曲跟赌徒还不大一样。纯正的赌徒,陈宝音没见过。但是,又赌,又色,成日花天酒地不着家的,她见过不少。
用杜金花骂她的话说,那叫有钱烧的。没屁事做,就会花钱。
但是给赵文曲事情做了,也得让他喘口气。像她两个哥哥,还有嫂子,天天辛苦做事,偶尔也放个假,喘口气,嗑嗑瓜子唠唠嗑,给自己花点小钱高兴下。
“您回去后,让他送个炉子过来。”陈宝音道,“我学堂里冷,孩子们手都冻了,让他送点炉子和炭火来。”
赵老太太一听,她又要东西,本能就不大满意。耷拉着脸,说道:“他连饭都不吃,肯来?”
陈宝音就道:“那您跟他说,最迟过了元宵节,若我还不同意,就不要我这个干女儿了。”
三个月,够了。
赵老太太瞪眼睛:“啥?!”
“到时候,咱换新花样。”陈宝音安抚道,“签了契书的,您不必害怕。”
赵老太太心里猫挠似的,忍不住问:“啥新花样?”
“好几个呢,我还没想好用哪个。”陈宝音便道,“成了,不跟您说了,我得回去看看孩子们了。”
不再跟老太太多说,起身打开草帘子,走了出去。
赵老太太在后面“哎哎”的叫,也没叫回人来。杜金花瞥她一眼,又得意又轻蔑: